“皇后殿下待你如何??”
“皇后殿下于妾恩重?如山。”
齐珩点了点头:“既如此,你便留心些,近些时日的邸报,别?让她见着。”
“今日早朝的事?,也莫要让她知晓。”
余云雁闻言抬首看向齐珩,而后她便明?白了,天子这是在保护皇后。
小心翼翼地保护他爱重?的妻子。
他舍不得她受半分伤害。
余云雁点了点头,齐珩含笑道:“天冷注意身体,宫中做事?不易,如有为难之处,可告与?皇后或是朕。”
余云雁叩首道谢。
见天子重?新踏入内室,那抹身影被棕红色的大门和淡黄色的窗纸隔开,余云雁移开目光,她望向窗外。
那里风雪依旧,然而,在那片她以为再凄清不过的土地上,有一朵红梅悄然掉落。
便是一丝生机,已是她所过分奢望的。
陛下与?皇后都?是很?好的人。
她知道的。
——
江锦书按着齐珩的嘱咐重?新划定了节礼,待元日大宴的前一夜便命内臣女史将节礼给?各家送去,为防疏漏,江锦书让内臣送去前,又再次核对了一遍。
那姓云的女史将一象牙盒打?开,瞧了里面的香丸,褐色的,云内人用指尖轻轻一推,鼻尖涌入一股浓厚的香气,云内人喃喃道:“这是什么呀?”
余云雁轻嗅其香,笑了笑,道:“这是龙涎香,极珍贵的。”
江锦书原是在瞧账册,闻言抬首,唇边淡笑,道:“云雁说的对,那是龙涎香,华阳公主最是爱这香的。”
余云雁一个不留神,手上的书本掉落于地。
她慌忙拾起,便听江锦书轻笑道:“是不是冻着了?快快放下书,来烤烤火。”
余云雁摇了摇头,在原地尴尬地笑笑。
“呀,漱阳是不是去长主那儿了?”江锦书缓过神,对云内人问道。
云内人点了点头,瞧这时辰,怕是来不及。
江锦书温言道:“云雁,你去送华阳公主的节礼罢。”
余云雁闻之抬首,面上讶然,华阳公主、东昌公主、忠勇王妃是外命妇中地位最高者,历年给?这三位送节礼的使者不是甘棠便是漱阳。
如今皇后殿下却说要她去送,其中抬举之意不言而喻。
余云雁攥着裙角,垂首领命。
——
牛车缓缓而至,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一条又一条的车辙印,深深浅浅。
华阳公主宅第,中开正门,有一女史在门口静候。
余云雁推开车门,那女史瞧见从?牛车下来的女子,微微蹙眉。
见余云雁带领着内臣捧节礼款款而来,那女史笑道:“公主已然在等?你了。”
余云雁点了点头,没等?女史引路,便领着内臣继续入内。
——
新岁元日,含元殿大宴。
江锦书身上穿着袆衣,头上的凤冠略沉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注目于面前的酒盏,举起饮尽。
齐珩侧首注意到她的动作,他拿走酒盏,轻声道:“少喝些。”
桌案之下,衣袖之中,他悄无?声息地捉住她的手。
他在她的掌心轻挠几下,她不禁以袖掩面,遮住那张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