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把“生在皇家”这件事看作苦楚。
但皇子和公主还是不一样的。
“对了,本宫听说前几日你们府里那个苏格格见了红了。高侧福晋不忙着照顾她,倒赶着让人套马车,急匆匆地跑到圆明园来向宝亲王与你请罪,可有这件事?”
这是宝亲王府的家事,裕妃和熹贵妃又素来不睦。
富察氏只淡淡笑了笑,“裕妃娘娘的耳报神真是灵通。”
这件事连婉襄也没有听说。原来永璜的出生,也是这样一波三折的么?
“你别怨本宫多嘴,本宫虽然同你的额娘多多年不睦的老对手了,但对你,对宝亲王都没有恶意。”
“这些事本宫闲暇时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你们那位高侧福晋的嫌疑最大,也算是苏格格这次命好保住了孩子,那下一次呢?”
裕妃这句话说完,婉襄就知道事情要变得糟糕了。
富察氏那样相信高禾晏,如何能容忍旁人将这样的罪名加诸于她之上。
“裕妃娘娘,这世上万事万物都是要讲究证据的,这样重要的事,如何能在没有证据的时候信口胡乱猜测?”
“禾晏虽然的确到圆明园中请罪,但那也是确认了苏格格身体无碍方才过来的。”
“她既然向儿臣与王爷领了这趟差事,中间出了差错,没有想着隐瞒,而是立时上报请罪,这难道不足以嘉奖么?”
婉襄总觉得她对高禾晏是信任得过了头。
裕妃倒是不慌不忙,即便被富察氏严辞反驳,也并没有恼怒的意思。
“本宫可是听说,苏格格这次见红,是身边的人端错了药。将富察格格经血不行所用的破血的药端给了她。”
“幸而苏格格尝着这味道不对,立时便将喝下去的药吐了出来。见红倒不是因为药物,而是因为惊吓。”
宝亲王府里有问题的药物当真是多。
“饶是如此,宝亲王当夜也并没有从圆明园中赶回去安抚受惊的苏格格,而是歇息在了高侧福晋屋子里……”
裕妃长叹了一口气,“你以为当年潜邸之中本宫与你额娘这一辈斗得激烈么?上好的前程摆在眼前,是个人便会有想法。”
雍正当年还没有被明令指为太子,和如今的弘历更有不同。
“本宫自知无才无德,弘昼也不过是庸碌之辈,早早地惹了万岁爷厌弃,便是这样,也常受人迫害。”
“年正仪看起来够像是个菩萨了吧?潜邸内外,甚至紫禁城中没一个人会说她一句不好,可你回去问问你额娘,她难道没害过弘历?”
“你额娘如今日日吃斋念佛,只怕一提起‘年正仪’这个名字,还是恨得牙痒痒。”
这些于婉襄而言都是已经远去了的刀光剑影,她没有参与过,也当然不想参与。
不要说是雍正曾经喜爱过的敦肃皇贵妃,便是武氏姐妹弄出来的这些动静,也让她疲惫不堪。
只不知裕妃举了敦肃皇贵妃的例子,能不能让富察氏清醒一些。
富察氏没有再回应什么,只是拿起茶盏,却也并不喝,这样安静着。
婉襄只好另外找个话题,“上一次在安澜园里,倒仿佛还是雍正八年的时候,拿住了齐妃与道士贾士芳作恶。”
“一转眼过去这么多年了,好像再没有听到过齐妃的消息。裕妃娘娘的消息灵通些,不知齐妃如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