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速速下马!”谢徽的副将提声吼道。
谢宣将一块玉佩交到娃娃脸侍卫手中道:“你拿着?此物去给宁国公看,请宁国公单独到这边一叙。”
“是!”苦命侍卫只得遵命。
那枚玉佩被层层递到谢徽面前,谢徽猛然呆愣,很少有人知道谢徽从军之前在玉器行当过?小学徒,做的一手上佳的玉器活儿,这枚玉佩正?是他亲手给谢宣雕的,用了十二分的精心。
他抬头望去,正?见那人不?知死活的朝他招手,这小王八蛋儿!
谢徽气的牙根儿直痒痒,他拎起马鞭就赶了过?去,后面的副将立马跟上,谢徽朝后一摆手,不?要他们跟来。
“谢帅!”副将眼看要急了。
“无妨,本帅一个人可以。”谢徽抽了马肚子一鞭子,谢宣亦朝旁边赶了赶,祖孙俩来到一处空旷僻静之所。
谢宣下马便拜:“不?肖孙给祖父请安了。”
谢徽气笑了,冷道:“可不?敢当。”
“爷爷……”谢宣向前拽了拽谢徽的衣袖,都是大小伙子了还撒娇。
谢徽虽然说?不?出什么恶毒的话来,但两眼直冒寒光,半晌后他开口问?道:“你这样,你阿爹知道?”
“大抵是知道的吧。”谢宣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明?显心虚。
“你千里迢迢找我来作甚?还穿的像个贼。”谢徽打眼瞧他,越瞧越气。
“可不?是去敕勒川做了一回贼,套了二十几匹种马出来,兀目的骑兵非得要追杀我,我只能跑到这里来了。”谢宣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谢徽:“……”他这孙儿啊,乖巧的时候是真乖巧,机灵的时候十个八个的也?抵不?上他一个,可气人的时候也?是真气人,他当报丧是什么喜事便给家?里报了丧,全家?上上下下就守着?他这一个哥儿过?活,他也?忒大胆了些,哼!
“孙儿出此下策实在是情非得已?。”谢宣轻声道,“往后我便不?在家?待了,我令秀秀杀穆九经?的事情,被穆家?知晓了,如今我死遁了,穆家?想要复仇也?该到此为止了。”
谢徽轻叹了一口气,眼前之人才十九岁,他的心思自己已?经?看不?懂了。
“该要当心的还是临安侯那边,祖母留下的大额财产下落不?明?,他不?会轻易放过?阿爹的。”谢宣顿了顿,意味难明?的说?道,“话说?,我真的很想知道您是怎么跟祖母有的阿爹?”
“我提前跟杨院使?打了招呼,那碗药汁里有手脚。”谢徽解释道。
岂料谢宣摇了摇头,他低声道:“孙儿还是建议您做一次不?动手脚的滴血认亲,结果一定?会让您震惊的。”
谢徽仔细打量了他半晌,迟疑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谢宣神秘莫测的笑了笑,“您如果有要解释的话,还是说?给阿爹听吧,另外如果您知道祖母那笔财富的下落还请藏好了,财大为祸。”
“我不?知道!”谢徽出口否定?道。
“阿爹心眼实,打小就没被自己爹爹疼过?,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望爷爷多见谅。”谢宣不?放心的嘱咐道,“千万要防着?临安谢氏,还有就是提防着?西秦人,与兀目人真刀真枪不?同的是西秦人阴险诡诈,北疆防线看似牢不?可破,实则处处破绽,西秦人不?擅长解决问?题,但十分擅长解决与问?题相关的人,而且手段下作,不?可不?防。”
“说?完了?”谢徽紧紧攥着?马鞭,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你现在是空巢老人了,好好看家?,别等我回来时家?里被莫名其妙的人搅得七零八落的。”谢宣利索的翻身?上马,双腿一夹策马远去,然后朝后挥了挥手道,“后会有期。”
这小王八蛋儿动作倒是利索,说?完就跑,生怕自己的马鞭抽到他,一刻也?不?肯多留。
“你去哪儿?”谢徽高声问?道。
“去去处去。”谢宣大声回道。
瞧瞧,人言否?!
楚怀秀与四?侍卫一同跟上谢宣,还有那二十几匹种马……
谢徽的部将策马过?来,好奇的问?道:“谢帅,那是谁?”
“土匪!”谢徽轻声吐出这两个字,心中的郁气亦消散了些。
岂料副将闻言立马紧张了起来,谢徽笑道:“记住!今日?你们只是照常随本帅巡视,并未看到什么,违令者斩!”
“属下遵命!”在场的都是谢徽的心腹,此刻谢徽如何吩咐的他们就怎么听。
谢徽深深的望着?那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看他们一路西去的方?向大约是兴庆府,霎时明?白了谢宣要死遁的良苦用心,他心中默默骂了一句:这小兔崽子忒大胆!
他来回琢磨着?谢宣的那番话,眸光明?明?灭灭。
“他们走远了,谢帅,回吧。”副将低声劝道。
“嗯。”谢徽一牵缰绳,发现那块玉佩还稳稳的落在他手心里,他当即一滞,而后快速打马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