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他家老爷子的福,在文物局谋了个一官半职,日子过得很是清闲。
三年前,曲疏月从伦敦回来,进了gk银行的总部上班,在综合部负责行政工作。
曲疏月挂了电话。
她费了大力气,才把两个纸盒拿到手,蓦然一转头,身后站了个年轻男人。
陈涣之一手夹烟,站在她下面一格的台阶上,仍要比她高出许多。
眼前的人穿一件象牙白的衬衫,袖口卷起来,挽到了肘部,露出一段冷白调、结实的小臂。
衬衫其实很不好穿,因为它最能考较一个男人的品味和风度,但陈涣之是顶级的衣服架子。
他身形峻拔,占了宽肩窄腰的便宜,穿出来舒展得体。
不再是记忆里那个桀骜少年了。
曲疏月的表情,明显愣住了几秒:“陈、陈涣之,你好。”
毕竟多年没见了,这冷不丁的一下子,真想不起他的名字。
陈涣之沉默着,看向她的目光很静,很冷。但就是不发一言。
曲疏月有些紧张的,吞咽一下,他莫不是来寻仇的?
高中结下的那点梁子,都已经过去九年了,陈大公子还放不下吗?
不至于小气成这样吧?
冤家宜解不宜结,曲疏月也不想为那么件,小儿女情长的旧事,弄得跟他陈涣之难见面。
她虽不大出门,也不常参加京市公子哥儿的聚会,但奈何曲老爷子的声望太高。
城中那些显贵们,每回有了什么红白事,总要下份帖子到曲家。
仿佛同曲家来往,身上也能沾一点文人清流的风骨,讲出去都体面的。
陈涣之默了片刻后。他终于出声:“你好,曲小姐。”
他的声调又清又薄,如同黄昏时分,山间拢起来的一层雾。
曲小姐?什么鬼。
陈涣之长大了以后,还变成个礼貌人了。
这完全不符合曲疏月对他的刻板印象。
他小时候,那一张嘴不是挺横的吗?今天不高兴了,路过的狗都要挨两句骂。
疏月面上笑着,仍然言语温柔:“你好,没想到在这儿碰见,拿快递吗?”
直到一辆黑色轿车开了过来。
陈涣之指了下车身,语调淡淡:“不,我等司机来接。”
“好的,再见。”
曲疏月巴不得他赶紧消失。
根本也懒得去问,他怎么会屈尊降贵,出现在马路牙子上。
上车后,陈涣之懒散往后一靠,叠着腿,坐在后座上,淡声吩咐:“去电视台。”
偏头点烟时,后视镜里的曲疏月,抱着她的快递,如释重负的走开了。
他吐出一口白烟,唇角微勾,轻哂一下。
这座小区在金融大街附近,曲疏月每日下了楼,步行到总行只需要十分钟。
是她刚去上班时,曲老爷子送给她的礼物,曲疏月也没推辞。
但被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曲意芙知道后,在家里大吵大闹的,嚷嚷着说爷爷偏心。
从小到大,把曲疏月带在身边,亲自教她蘸笔铺墨不算,现在更不得了,直接送这么大一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