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苍木心满意足地抬起头,自觉心情好多了,又问起来。
“殿下从前与我的关系如何?听他们说,我们总是形影不离。”
拓跋苍木正思索着,既然他与殿下还没成婚,那按照他对自己的认识,应当就不会发生些什么。
这个问题沈玉竹忍不住又加快了脚步,他忍不住苦笑,这个问题他该怎么回答?
沈玉竹含糊地点点头,“嗯,是这样。”
他刚说完,就感觉头发上的簪子被人用手碰了碰,沈玉竹回头就看见拓跋苍木扬了扬下巴示意他。
“殿下的簪子插歪了。”
沈玉竹闻言大窘,真是的,今日怎么都没人提醒他,他就说今早遇到柳青的时候对方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沈玉竹不想在拓跋苍木面前发冠不整,慌慌张张地将簪子抽出想要重新插好。
结果他低估了自己束发的手艺,他的头发本就是用簪子勉强固定住。
这样直接将发簪抽出,如瀑的青丝直接在风里披散开来。
沈玉竹不敢想象他现在的样子得有多难看,偏偏这样窘迫的模样被拓跋苍木给瞧见了!
沈玉竹隐约听见了拓跋苍木传开的一声轻笑,他连忙用手拢住脸颊旁边的发丝,背过身去,恼羞成怒道。
“不许笑,你别看我。”
拓跋苍木呆了一瞬,看着眼前人垂落在腰间晃悠着的青丝将那截腰身衬地越发纤细,他幽蓝的眼眸暗下。
他抬步走近,鞋底踩在草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拓跋苍木伸手将沈玉竹手里握着的簪子拿出,“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这是何人给殿下束得发?”
沈玉竹脸颊泛红,低声道,“是我自己束的。”他束得有这么差劲么?
拓跋苍木呼吸一顿,懊恼地摸了摸鼻尖,他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以前没有为殿下安排束发的侍从吗?”
拓跋苍木不明白,沈玉竹不是皇子么?怎么还会自己亲自动手。
他不知比起刚才那句,这句话才真是踩到了沈玉竹的痛处。
沈玉竹显然心情低落起来,他将头发用手拢在肩侧,转过身垂着眼将簪子从拓跋苍木的手里拿回来。
“没有,我的头发从前都是你帮我束的。”只是如今的你忘了而已。
拓跋苍木若是连对方不悦了都看不出来,那就太蠢了。
他连忙追到已经抬步离开的沈玉竹身边,一只手抬起来想扶着对方的肩膀,犹犹豫豫地放下又抬起。
“抱歉殿下,我不知道。”
“没关系,”沈玉竹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总归如今的你也不记得该如何束发了。”
沈玉竹从来都很讨厌物是人非的失控感。
拓跋苍木失忆这件事他真的很不开心。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的,若是就连拓跋苍木也将他遗忘、离开他的身边。
那他又该去哪?
直到现在,沈玉竹才意识到他原来根本不是因为伤心才会在这段时日里躲着拓跋苍木,他是因为害怕。
沈玉竹握着簪子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而后缓缓松开。
他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和陌生的、不属于他的拓跋苍木待在一起。
这样的让人窒息的失控感让他格外抗拒。
“我不太舒服,先失陪了。”
他想要离开拓跋苍木的身边,至少是现在。
*
拓跋苍木在战场上的时候总能凭着敏锐的直觉出奇制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