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讷楚每当听到这样的传言总是一笑置之,一如既往地与郑洛往来,有时在宫殿就穿着郑洛送的汉家衣服出现在众人面前。这让更多的人认为乌讷楚就是一个□□的女人,丢尽了蒙古人的脸。
在此期间,恰遇宣化附近的两个部落首领欲进犯明边,乌讷楚得到消息后,立即派人通知了郑洛,让郑洛加以防范,然而郑洛以为这是人们的谣传,也没当回事。结果,这两个部落的首领果真率兵进入明边境引起骚乱。乌讷楚闻讯后立即派兵前去征讨,擒获了叛乱的两名部落首领交与郑洛处置,郑洛对乌讷楚心生感激,更加信赖她。
明廷得知这一消息后,派郑洛晓谕辛爱,如果他再不严厉约束部下,明朝将停止通贡互市。
这一下,乌讷楚又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很多蒙古人认为乌讷楚为了讨好明朝,巩固自己在蒙古的地位,不惜出卖自己人,对此,乌讷楚更是广受诟病。
达云恰就乌讷楚与郑洛的关系暗示了辛爱几次。辛爱为此和乌讷楚大吵一架。乌讷楚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依然我行我素,根本不把辛爱的话放在心上。
辛爱继承汗位后,才真正明白了与明朝通贡互市对一个汗王、对蒙古各部的重要性,他不愿看到由于阿勒坦汗的去世影响与明朝的贡市关系,从而失去这个巨大的经济利益和政治优势。但要想与明朝搞好关系,非乌讷楚不可,又见乌讷楚振振有词地坦言自己与郑洛是清白的,也就作罢,不再提及此事。
把汉那吉自从那次悄悄为乌讷楚送行之后,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坐在旷野里,默默地遥望着库库和屯的方向,用酒来麻醉自己对乌讷楚的思念。
虽然刻意躲避着乌讷楚,但是关于乌讷楚的负面消息却像潮水一样涌来。把汉那吉突然感觉很内疚,觉得是自己没有坚持,才让乌讷楚万念俱灰开始放纵自己,他不希望自己心爱的人被别人说得如此不堪,他想去劝劝乌讷楚,可是又没有那个勇气,只好一个人坐在寝室借酒浇愁。
乌兰去巡视牧场时也听到了这些消息,但她坚信善良的乌讷楚不是那样的人,但人言可畏,乌兰不希望乌讷楚背负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于是决定去劝劝她。
乌兰回到寝室,看到把汉那吉靠在床边喝酒,就走到把汉那吉身旁坐下,问道:“你是不是也听到什么传言了?”
把汉那吉茫然道:“我是不是做错了?当初,如果我坚决地留住她,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乌兰淡然一笑问道:“你相信那些传言?”把汉那吉疑惑地反问道:“你不信吗?”
乌兰摇摇头说:“我不信。”把汉那吉诧异地看着乌兰。
乌兰说:“一个善良的人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你想想,宣化城离库库和屯那么远,乌讷楚自然要留宿在那里,难道住在总督府就一定会和总督大人发生那样的事吗?乌讷楚身份地位显赫,郑洛只是一个总督,而且岁数那么大,乌讷楚就算要找,至少也应该找个南朝的王爷之类的,怎么会和一个二品命官搅在一起,绝对不会的。”
把汉那吉颔首笑道:“你说得有道理,看来是我多疑了。”
乌兰笑道:“关心则乱嘛。不过人言可畏,我觉得还是应该去给她提个醒,你和我一起去吧。”
把汉那吉也想从乌讷楚那儿知道真相,但又怕引起辛爱的怀疑就拒绝了,乌兰只好带了侍女来到库库和屯。
郑洛知道乌讷楚喜欢汉家的书法和绘画,就派人送来了一些字画,乌讷楚正在寝宫中欣赏着这些字画,听见朵兰在门外说道:“小姐,你看谁来了。”
乌讷楚扭头见朵兰带着乌兰进入寝宫,急忙放下手中的字画高兴地迎上前去拉住乌兰的手问道:“你怎么来了?”
乌兰笑着说:“自从你走后一直挂念着你,今日正好有空,就来看看你。”
乌讷楚拉乌兰坐到桌子旁,对朵兰道:“朵兰,快倒茶,把郑大人送我的好茶沏上。”
乌兰听乌讷楚提到郑洛,便问道:“你和郑大人……”
乌讷楚苦笑一下说:“你信吗?”乌兰肯定地说:“我不信。”
乌讷楚笑着拍拍乌兰的手说:“还好还有你相信我,我也懒得解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朵兰拎着茶壶托着茶碗走进寝宫,听到乌讷楚和乌兰的对话,接过话题:“那些嚼舌根子的乌鸦唱不出什么好调,我寸步不离地跟在小姐身边,此事我最清楚不过了。”
乌兰笑道:“你是钟金哈屯最亲近的人了,你的话别人怎么会信呢?”
朵兰倒一碗茶递给乌兰,乌兰接过放到桌上,转向乌讷楚说:“人言可畏,谣言传久了就会变成真的了。你不是普通人,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名誉,还是注意点好。”
朵兰也附和乌兰的话道:“乌兰妣吉说得有理,小姐是应该注意一下了。”
乌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把头扭向乌讷楚,想说什么又犹豫了一下,乌讷楚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她,乌兰说:“有些话我早想和你说了,但是不知该如何向你开口。”
乌讷楚笑道:“你我之间,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
乌兰放下茶碗说道:“土默特对内对外有这么多的事务,你这样亲力亲为,不仅劳累了自己,还会让别人觉得你独揽大权,不信任别人。我认为你应该从各部中选择一些信得过的首领来帮你管理,你坐镇指挥即可,这样,你既可以得到这些人的拥护和支持,也能让自己从那些琐碎的事务中脱出身来,享受一下生活。和南朝的一些事务,也可以交给别人去做,不就可以避开这些谣言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