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蕴被这个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乖乖地跟了上去。
这是再次活过来到现在第一次清晰地对上谢子厌的眼睛,和曾经完全不一样。
漆黑如墨,仅仅只是对视就让人感觉坠入了最深的海底,窒息感压迫感扑面而来。
如深渊般寂静寒冷,只是一言不发地凝视你时,无边无际的压迫感会瞬间勒住心脏。
深渊下是无尽的大雪,是十尺冰冻,冰天雪地无一活物的死和寂。
就像是暴风雨前刮起的风,下一瞬就会拉着这个世界一起毁灭的宁。
这一刻,张玄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谢子厌分明正是人生得意时,年纪轻轻当上了万人之上的魔皇大人,一统域外三洲,修为更是让无数修士想都不敢想,有些人甚至终其一生都无法到达的高度。
又杀了她这个他一直厌恶的仇人,大仇得报何其快意,可为什么……这个人却会拥有这样的眼神?
难道是这域外三洲又出现了什么厉害的修士,将他碾压?
不过……谢子厌现在带她去哪里?
这人不会是发现她了吧?
不不不,不像,若是真的发现她了,这人肯定立刻将她一剑穿心。
张玄蕴垂着脑袋,一幅看起来柔弱老实的模样,看起来倒是像极了一个本分的宫女。
只是刚才撞到的额头还是隐隐作痛,谢子厌那狗东西的胸口硬邦邦的像块石头。
她抬手揉了揉撞痛的地方,又很快被冷风吹得手背发冷,她二话没说双手揣进了大花棉袄的兜里。
冷。
这域外三洲真是冷死了。
于是,像个巨大棺材的七杀宫就出现了有些滑稽的一幕。
只见让中原九州和域外三洲都闻之色变的魔皇大人在前面走着,他身高腿长一袭黑衣披着大氅,行走间带来的压迫感几乎叫人不敢呼吸。
而他的身后,一个穿着喜庆红色花棉袄的宫女垂着脑袋,看起来恭敬的模样,却双手插兜……地跟在魔皇大人的身后。
谢子厌太高了,身影完完全全将张玄蕴挡在了身后。
以至于那些行礼的人直到站起身才看到他身后那……喜庆的大花袄。
一个绝对的黑色,一个花里胡哨的红,格外醒目刺眼,以至于回到偏殿时,一向稳重的踏雨都没忍住连连看了张玄蕴好几眼。
而偏生她丝毫没察觉自己穿着有多有碍瞻观,一边不动神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接下来若是谢子厌要突然发难杀了她,她要如何应对。她可不会忘记谢子厌看她的那抹杀意十足的眼神。
张玄蕴本来还在猜测他到底想做什么,结果没想到这人直接进了书房后就将门甩上。
确定了谢子厌根本没有想起自己,张玄蕴下意识地转身就要走,她浑身毫无灵力,现在即便待在这里也杀不死谢子厌,得尽快逃出去把一身修为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