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想到她刚走了两步,一柄弯刀便出现在了她的脖颈前,锋利森然,只要她敢上前再走一步就会毫不犹豫地割掉她的脑袋。
张玄蕴盯了一眼面前的少年,没记错的话他叫踏雨,冷心冷肺的表情和他主子一模一样。
“我……奴婢只是去换身衣裳?”张玄蕴看到踏雨皱了皱眉时,猛地反应过来,作为一个普通人面对逼人的杀器一定会恐惧害怕,想到这里她立刻作出惊恐的表情,抖动着肩膀朝后退了一步“难道……不可以吗?
看着踏雨眉头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张玄蕴知道自己的表演有些一言难尽的拙劣……可二十多年的习惯哪里有那么容易改变过来?
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经历过那么多场生死之战,一柄小小的弯刀怎么可能让她动容?
踏雨摇了摇头“不可,候着。”
张玄蕴心里冷笑,规规矩矩地站好。
可即便她穿得已经很厚了,但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屋外,任由寒风一阵阵刮过,不一会儿就冻得手僵脚僵,脸被刮得生疼,脑子更晕了,总之浑身上下难受得不行。
她一会儿搓搓手臂,一会儿跺跺脚。
再看旁边的侍女低眉垂眉简直就像是不惧严寒的松柏。
她抿唇尽力忍着,告诉自己现在是一个侍女,为了大局不能露馅。
随着窗外的雪飘得越来越大,寒风愈加呼啸。
书房门还是纹丝不动,谢子厌丝毫也没有要走出来的意思。
张玄蕴只觉得简直好笑。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沦落成谢子厌的侍女?
以往,分明都是谢子厌伺候她。
只要她一声令下,再难得事他也得为她办。
真是……风水轮流转。
她将冻得发红的双手插在兜里,心里骂骂咧咧。
也不知道是不是站久了,还是怎么回事,她到是越来越觉得不冷了,反而还感觉有些发热。
天光越来越暗,就在张玄蕴口干舌燥想喝水时,书房的门终于打开了。
谢子厌走出来时脸色依然苍白,路过张玄蕴身边时他脚步微顿,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那花里胡哨的颜色给伤到了眼。
不过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张玄蕴以为这下可以走了,结果没想到,站在门边的侍女们也跟了上去?
剩她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到底有完没完!
张玄蕴低着头近乎咬牙切齿地跟了上去。
这些账她会统统记在谢子厌的头上,总有一天要砍了他的脑袋。
好在等跟着谢子厌来到寝殿,不一会儿后就有侍女来换班了。
离开时,张玄蕴瞥了一眼,只见屋子里的谢子厌正接过布巾,垂着浓睫擦拭着手。
穿堂而过的冷风简直跟屋子外没什么两样。
空旷冰冷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
堂堂魔皇竟然混得这么差,连炭火都烧不起吗?
张玄蕴无比嫌弃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