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想斩草除根。
到底是什么仇敌,要置她于死地。
“以前你在千机阁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颜鹤问她。
郅晗摇了摇头,“以前我在京都的身份是杀手,那些人只会把矛头指向千机阁,不会私下复仇,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顿了顿,郅晗突然灵光一闪,用力拍了一下颜鹤的肩。“我想起来了,离开千机阁之后我只和你待在一起,得罪过的人只有徐殿、崔家和沈康。”
“该不会是他们吧?”她说。
“嘶——”颜鹤抬手揉了揉肩,摇头否认,“可能性不大,他们身居高位,更何况仇已经在几个月前都报了。应该不是他们。”
“那还有谁?”
一片寂静之时,颜鹤突然开口,“你想想,我们回京都,除了商陆送来的喜帖外,还有什么缘故?”
郅晗猛地抬头,试探地说:“查郅家失火那件事。难道是因为这个?”
“那场大火,你还有没有其他秘密瞒着我?”
颜鹤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郅晗往后一仰。
她想,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于是提炼了一句最精简的话。“我之前告诉你的故事都是真的,唯一编造的是我的身份。我不是郅晗,我的真实名字叫郅婉,起因还是他们想我变得温婉些。而真正的郅晗早在十一年前就葬身火海了。”
此话一出,震惊的人变成了颜鹤。他显然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消息,眉头皱得比谁都紧。
郅晗用拇指摩挲着木碑上的字,笑着说:“我是郅家旁支,而她是真正的郅家大小姐。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说起来,也算陪了她一生。”
“她是个真真正正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实你和她挺像的,说话做事都很温柔稳重,如果她还活着,我想你也会很喜欢她。”
她开始回忆往事,颜鹤坐在旁边默不作声。
“十一年前,郅家的纺织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布匹一经面世便被人高价收走。那个时候,黎州也随之建设得井井有条,路上根本看不到乞丐。这应该算得上是……书上说的,大同社会。”
“就在我们都以为生活会这样美好的过下去的时候,突然一场大火,让这一切成为泡影。”
那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盛夏夜晚。蝉鸣四起,人们手持蒲扇在大树下乘凉,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回的交谈。
织机的声音从工坊传来,即使在寂静的夜里,也不显得突兀,反而让大家觉得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