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怎么做工做得这么晚?”有人问。
“这不是京里来了一批官员嘛,说是要采购布匹,三日后回京就得交货。”
“那可有的忙了。”
“是啊。”
……
夜幕降临,纺织女工已经纷纷回家,只剩下一个守在工坊。她点起蜡烛,继续坐回织机前,抬手打了个哈欠,便趴在织机上睡着了。
窗外飞进一个黑衣人,在四周撒上火油,将烛台碰倒。火苗和火油一相遇,便燃起大火,火势迅速蔓延,火舌卷上房梁……
“着火了!着火了!”家丁撕心裂肺地叫喊,叫醒了已经入睡的人。
“快来救火啊!”
可火势来得迅猛,有吞噬之意,一两桶水根本扑不灭。
郅晗提着中药从医馆回来时,老远就看到一片火光冲天的景象。脚下步子不由得加快,却在门口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呢?”她随手抓了一个往外跑的人问。
“还在里面呢,火太大了扑不灭,你也快逃命吧。”
不由分说,她立马冲进火场,在股股浓烟中艰难寻找他们的身影。
“大伯!伯娘!”
“小妹!”
房梁被大火烧断,啪的一声从天而降,隔断了郅晗前行的路。
隔着房梁,她看见了伯娘。
伯娘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艰难地从里面走出来。头顶是不断掉落的余烬,落在她背上把衣裳烧了好多洞。
“伯娘!”她连忙走过去,用幼小的身躯扶住伯娘,颤颤巍巍带着她们逃出火场。
汗水夹杂着空中飘起的灰,顺着脸颊一路滑下。郅晗早就坚持不住了,却没有放弃,全然靠着意念一步一步拖着她们往外走。
“我会带你们出去,一定会。”
她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打气。
炙热的气温逐渐降低,四周空气也清新多了。好不容易看见希望,郅晗用最后的力气把两人放在墙边靠着,自己也坐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
“大伯呢?”她问。
伯娘眼眶含泪,呼了口气。“他,没能出来。”
她已经很虚弱了,用仅剩的精力给她们两个留下最后的话。“你们要好好活下去,别回头……千万不要想着报仇,用一个最普通的身份活着就好。”
话刚说完,便驾鹤西去。
郅晗握着小妹的手,“这里太危险,我带你离开。”
“好!”小妹用力挤出一抹笑,嘴唇因为缺水而变得干裂,已经渗出血了。
夜里太黑的缘故,郅晗没有看到她的异常。径直在她面前蹲下,“上来吧,我背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