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藕猪蹄?”田芸蹙眉,和小朝对视一眼,摇头道,“府里没做过这道菜。”
郅晗也随之开口,“听他们说,昨天晚上衙门饭菜里也没有这道菜。”
颜鹤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朝后招手,“昨天值房门口谁在当值?把他叫来。”
不一会儿,一个小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颜大人。”
“昨天晚上谁来送的饭?”
小卒愣在那儿,皱眉想了良久,“是……”停顿片刻后没有底气地开口,“仔细想来我好像没见过……送饭的老李前些天摔着骨头,正在家里养病,来送饭的那个自称是他侄子。”
“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你还有没有印象?”
小卒抬手挠了挠头,比划了一下。“个子高高大大的,但是戴了个黑色面罩,看不清长什么样。”
“好了,下去吧。”
颜鹤挺身而立,又唤主簿抱来了一摞几年前的案卷记载。
案卷记录很简单,只有寥寥几句。
大概意思是胡兆瑜断案时,按照现有证据做出了判决,行刑之后却错漏重要信息导致嫌疑人坐实罪名,最终受牵连丢掉乌纱帽。
颜鹤一目十行翻阅记录,屋里只剩下他翻书的声音。粗略看了一遍之后又逐字逐句认真地看,生怕错过了什么。
可记录上只写了胡兆瑜,只字未提田有亮,更别说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他想,还是得把当事人找来问问才行。
颜鹤高坐公堂之上,底下跪着胡兆瑜。他刚从庖屋被叫出来,还没来得及换衣裳,衣服上还沾着锅灰,就连鞋底也沾着形状不明的杂草。
“田有亮在昨晚死了。”颜鹤不带感情地说。
胡兆瑜嗯了一声,没有其他反应。
单论面相而言,胡兆瑜长得慈眉善目,且日常行事乐于助人。除了那件算不上污点的判错案件以外,他一直都饱受好评。
颜鹤直勾勾盯着他看,半晌开口道:“几年前那件事,你还耿耿于怀吗?”
公堂陷入沉默,胡兆瑜冷哼一声,“那件事不是我一个人的错,然所有罪名都让我来担,落得个被削官的下场,连生计都成问题。如果换做是大人,您能放得下吗?”
颜鹤缄默不语,官场这样找人当替罪羊的风气早就流传已久、根深蒂固。他只好岔开话题问,“你和田有亮是同窗,曾经关系紧密,为何后来分道扬镳?”
胡兆瑜抬头看向他,叹了口气。“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官至同知,而我只是个卑微做工以求生存的下人,身份地位不同了,关系自然而然也就淡了。”
他说话时一脸真诚,看不出撒谎的痕迹。颜鹤又问他,“昨夜子时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