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什么时候,生存都是残酷的,失去护持己身的力量,就会悲惨地沦为鱼肉。原始星球的部落女战士也不傻,经历过几近亡族的史前大灾难,经历过惨绝人寰的残酷背刺,男性这种生物,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被世代镌刻于心。于是团结起来的母系部落又恢复了男女分居,不仅坚持磨砺战力,并且态度也变得非常强硬,不再允许成年后会变得难以自控、且富有攻击性的男性群体在部落地和族地附近大量聚居。“百年前,虞部落和我们部落,或者说,和大多数部落一样,并不接纳男性进入族地,男崽成年就会送出去,要么安置在自家部落边缘,要么安排到别部落地。”虞羡大睁了双眼,哦豁,赶情她们部落这伴伴制,还是个新发明?不到一百年的新发明?可真是敢为人先啊。这位敢为人先的勇者,不会就是她家老太巫吧?史鉴在前,就不怕翻车?重蹈覆辙?虽然目前看来,一切还在可控范围内,但平心而论,估计是个部落人,都会如此怀疑吧。作者有话说:一场勇于试错的豪赌虞部落伴伴制的最初倡导者,是已故太巫的老师,如今仍然健在的三长老和五长老,只比太巫小二十来岁,也是对方的学生。但将伴伴制落实到地的,却是老太巫这个中途转职的超龄继承人。百年前,浪部又开始重新活跃,且有复兴壮大之迹,那场战事,持续了足足十年,才告终结。在安稳了数十年后,祸害再度卷土重来。这对半路师徒的阿姥阿姆女儿,就是这样,俱在浪祸中战亡。当时,原始星球上的母系部落众多,限于广袤的地域和落后的交通,信息交流不便,只是松散的部落联盟。各个部落发展良莠不齐,对男崽的教养和管束状况不一,但对成年男性更是戒备居多,普遍的相处方式,就是找看顺眼的强壮者借个种,然后一拍两散。这个时期,人族内部的男女对立依然在持续,并随着浪祸的起伏不断加剧,恶性循环下,几乎达到了顶峰。被族群放逐的人族男性,犹如一盘散沙,失去约束同时也失去信任的他们聚居在一起,活得和丛林里的野兽没什么区别。另一方面,想要成功繁衍后代,他们必须保持强大,因为人族族群繁衍,在野兽环伺的原始环境下,依然在追求武力的强大,男性越强大,被选中的可能性越高,他们天性里就存在的攻击性,也由此不断强化,失控的概率也剧增。“男性不适合掌权,因为他们的本性中,不但具有强烈的攻击性,还天然具有排他性。他们若是掌握了族群的主导权,不止拥有生育能力的女性会成为受害者,幼崽也会成为受害者,成为首当其冲的牺牲品。”上了年纪的师渔太巫,慢悠悠地回顾着过往历史,陈述着她认定的真实,语气沉静且从容。“就好比,新入主兽群的雄性头领,第一件事就是咬死上任留下的崽子。那些强大的猛兽族群为什么难以壮大,除去天敌和食物制约,强者至上、自相残杀,才是根本原因。”神奇大佬甩去指尖沾上的水滴,点头赞同。自古以来,一个族群的幼崽,人族也好,动物也好,失去父亲还可能活得很好,失去母亲很少能活下来。早就有科研数据证实,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是一句彻头彻尾的谎言。真实是,孩子可以没有父亲,但不能没有母亲。有母权,才有子权。母权之不存,子权无所附。实际上,去除所谓文明的矫饰,回到人族起源最初,这其实是个再显而易见不过、一眼就能看穿的事实。何况,雄性之间的竞争,源自自然天成,是自然需要。人族男性,是一种进化不完全的动物,而雄性兽类,是一种很容易杀疯的生物。原始星球上,浪部隔段时间就会死灰复燃,成为无法根除的藓芥之患,神奇大佬觉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就和她们星球上一样,单身女性再多也无甚害处,男性光棍一多,社会治安就会直线下降,不安定因素急剧增多,成为一大祸患。倒是当权者挟舆论之势,一边下狠脚踩不想被捆绑的(伪)剩女,一边迫不及待举起大喇叭,呼吁关爱脱不出手的(真)剩男,还大剌剌打出暖被窝工程。嗯,当时那帮子人形生物那急切模样,她和论坛的姐妹们,都是直接建议仿佛特别感同身受的号召者们去隔壁变个性,努力搞搞内销,还能双倍去库存。神奇大佬思及此事,嘴角不觉上扬,旋即紧抿,她们,她那些活得那么努力、那么鲜活的同胞们,都不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