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稍等。”佈行掌柜开口挽留:“进门皆是客,今儿是我店裡伙计的不是,若二位不嫌弃可否裡面说话?”
我将左耳往佈行掌柜方向伸瞭伸,隻听瞭个大概。见阿牛哥要跟进去,我拉住他,摇瞭摇头。
若是好事,轮不上我们。
若是和卖碎佈有关,也是佈行伙计和那婆子的事情。我们隻是来卖碎佈的,并不想参与其中。
阿牛哥疑惑地看著我:“掌柜请我们进去呢。”
我还是摇头,依旧拉著他往外走。
佈行掌柜疾步上前拦住我的去路,语气有点急:“姑娘莫急著要走,老朽并非要为难二位。我们百岁佈行在大周十八城皆有铺子,为商之本便是童叟无欺,绝不能坏瞭招牌。今日之事,是我的疏忽。”
“老朽愿将店中佈匹以碎佈价格给姑娘,正巧扬州进来一批新佈,您二位可愿给老朽个薄面?”
我动作一滞,心像被人攥进瞭手心,疼得无法呼吸。
隻因“扬州”二字。
隻因那裡有我想忘又忘不掉的人。
我鬼使神差的跟著掌柜进瞭偏厅,他说话谦卑且带我二人如上宾。
我总觉得掌柜谦逊的过度,但阿牛哥很是欢喜,裡裡外外将佈架上的东西看瞭个遍。
掌柜捧瞭匹红佈过来,俯身弯腰递到我面前:“白姑娘,您看看。”
我被他谦卑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赶忙站起来,又见他姿态摆的更低,便赶紧人扶起,目光正巧落在那匹红佈上。红佈的针织手法精巧细腻,触手丝滑,挑染的颜色恰到好处,一看就知道是上等货,价格不菲。
我多看瞭两眼,递还给掌柜,摇瞭摇头并不打算要。
阿牛哥走过来,大概觉得我看这红佈的眼神缱绻流连,便也不问我,私自交瞭定银。
我拦的时候,却已是来不及瞭。
掌柜将银子收进袖袋,笑道:“二位贵客,这匹早有人交过定银。老朽著人去调货,两日便能到,您二位过两日再来取货可好?”
我扯著阿牛哥袖子使劲摇头,指瞭指掌柜袖袋,示意他将银子拿回来。
天下生意,买傢没有卖傢精。我宁可不沾这便宜,也不想到时候被套进去。
阿牛哥却向掌柜连声应著,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拉出瞭佈行。
两日后,我们再次来到百岁佈行。临行前,我跟阿牛哥打手语。告诉他,佈行掌柜若是再要银子,哪怕定银不要瞭,也要尽快离开。
阿牛哥憨笑著,冲我点瞭点头。
我这才放心跟著他往佈行走。
刚过拐角,离得还很远,便见佈行掌柜站在门口张望。见我们来瞭,掌柜急忙迎上前。
他比上次还要客气,行瞭礼后将我们请到偏厅。
我们坐下没多久,小二跑来向阿牛哥请教木活工序。阿牛哥是个热心肠,闻言便跟著小二朝著后院走去。
我左等右等,不见阿牛哥回来。越想越不对劲,一个开佈行的为什麽会问木工的活?这时掌柜走进偏厅,并未拿佈匹,双手中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