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本来是没有感情的,支撑他们存在的就是强烈的怨念,而这一刻的凤潭像是在哭一样,抖动不已,即使看起来恐怖无比的白色面容也不禁让人觉得可怜。周禹把孩子的尸骸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在凤潭前面的地方,却不急着把凤潭放出来。往旁边一站看着她问:“你还有要交代的吗?”“把我们葬一起,把我们葬一起。”凤潭的眼神从周禹出现开始一直都在孩子身上。周禹随之望去,一个黑色的小影子附在尸骸上,却认不出对面的凤潭。“好。”周禹用脚把地上的圈划了一道,凤潭飞一般冲出来到孩子面前,半跪着环抱孩子,发出“呜呜呜”的声响。周禹每次处理这种事情表现的都很平静,人在从生到死的一瞬间便是两个世界,对周禹来说,死亡并非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也就没有那么大的情绪。周禹拿出一个小瓷罐放在地上,念咒把两缕魂魄招入其中,也只有自愿才能进入。凤潭抱着孩子停留在上空,对周禹说了最后一句话,“他叫凤归。”那是她给孩子起的名字。周禹盖上盖子,露出一个笑来,“好名字。”处理完这一波,周禹回头看了看祠堂,或许是感觉到凤潭的魂魄已经被收走,陆陆续续探出几个鬼来看,周禹想到,这祠堂不仅仅是束缚凤潭,也是保护祠堂里的鬼魂免得做鬼也不被放过。“你们等着吧,我明天通知你们的后人来给你们处理。”说完一手拿着小罐子一手提着塑料袋回去,周禹没有拿着小罐子回房间,而是在房间门口的花园挖一个洞先放进去,这才回到房间。席清涟一直和他们在摄像头里看着,只不过摄像头里只有周禹一个人,并看不到凤潭和凤归的魂魄,倒像是周禹一个人在犯神经。“你回来了,还好没事。”席清涟提前给周禹打开门,眼神里都是担忧。周禹心里一下子暖成一团火,不自觉地咧着嘴先对席清涟身后的两人说道:“今儿晚上早点睡吧,不用你们看着了。”然后才看向席清涟,“室友走我们回房间。”周禹全程没有碰到席清涟,到房间后先拿出几张符纸在自己身上蹭了蹭,然后去洗澡好把自己身上的“霉气”全部洗掉。全部搞好才出来趴在席清涟的身边仰着头看着他傻笑。席清涟被看的颇有些不自在,“你做什么,洗好了让开让我去洗。”谁知周禹不仅没让开一只手按住了席清涟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室友你是不是担心我,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除了我还是我。”席清涟不是善于多表现自己的人,他可以偷偷看自己在意的人是否安好,但是突然被当着面指出来除了难为情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嗡”地一下脸全红了,就连被头发盖住的耳朵也觉得有些肿胀。“室友,你这么脸红了?”偏偏这么尴尬的事情还要被问出来,席清涟现在只想去卫生间冷静一下,不管不顾就要甩开周禹的胳膊下床,而他发现自己真是小看周禹的体力,整个胳膊纹丝不动。“你松开我啊,你要干什么?”席清涟满脑子的羞耻,根本不想直视周禹。“我不干什么,我就是看看你。看看我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时候在我背后关心我的人。”周禹难得收起俏皮,多了几分率真。他不害怕危险,更危险的事情他都经历过,他甚至习惯于一个人面对一切,如果可以更希望别人站在他的身后永远不要遇到危险。可是当自己归来的时候看到那双让他心动的眼睛,尤其是那双眼睛里全都是他,那种满足感可以瞬间把他充满,是睡着都能笑醒的感动。“室友,我好喜欢你怎么办,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周禹把额头放在席清涟的手臂上,突然的重量让席清涟感受到与众不同的温度,而现在的周禹更像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少年,可以撒娇不讲理,“你不知道你看我的表情有多可爱。”周禹趴着几分钟之后,突然抬起头看着他,“室友你去洗澡吧,我等你。”松开席清涟回到自己床上,大字摊开如同一张煎饼。席清涟什么也没说走向洗手间。过了会儿出来,大灯已经全部关上只留了一个小夜灯,而周禹侧过身看向席清涟床的方向,席清涟坐在床边,微湿的头发全部被撂到脑后,露出精致白皙的五官,席清涟的唇薄如纸,微微抿着咬出一片红来。“室友。”“锦鲤。”两人同时开口,周禹先收声,等席清涟先说。“我是说,我确实担心你,很担心。可能是我出事后留下的后遗症,也可能是你总是一个人独当一面,所有都让我担心。你年纪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