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右手一拔将背上阔剑摘了下来,置于膝上,左手手指真气涌动,便向剑鞘上弹去。
“噗……噗……”真气激荡在剑鞘上,其音如中败革,甚是难听,瞬时便打乱了何暮迟的曲调。
何暮迟受此干扰,不得不将音波剑的主攻对象由鹰刀处转向魏庭谈,如此一来,鹰刀的负担大大减轻,局面反而变成了何暮迟与魏庭谈两人间的对抗。
何暮迟深知魏庭谈内力极深,若在与他对抗之余还要分心对付鹰刀,那定然会被魏庭谈的弹剑声扰乱琴曲,只要一被魏庭谈逼得曲不成调,那这场比试就算自己输了。
唯今之计,只能暂且放过鹰刀,全力与魏庭谈对抗才是上策。
当下扬声笑道:“鹰兄暂且歇歇,且待小弟与这位前辈玩玩……”
说话之间,内力已凝聚一线,专攻魏庭谈一人。
两人这一番拼斗又与方才有所不同。
适才鹰刀完全是被动听曲,此刻魏庭谈却可反击,相较起来,自然是魏庭谈轻松许多。
尤其魏庭谈内力高过鹰刀和何暮迟一筹,没过多久,何暮迟便被逼于下风,琴音也散乱起来。
何暮迟一咬牙,全力催发真气,连拔数个高音,又将魏庭谈的弹剑声稍稍压制下去。
可惜刚不能久,连续拔了几个高音之后,瑶琴的琴弦竟然“嘣”地一声断了。
魏庭谈呵呵一笑,道:“琴弦已断,何老弟,这场比试是你输了。”
何暮迟怒道:“琴有五弦,我方断了一根,尚有四弦,犹能成曲,怎的算我输了?”说着,五指连发,琴音又起,竟都是高绝之音,显然已动了真怒。
不露点真功夫,你便不会知道我的厉害!
魏庭谈微微一笑,体内内力勃发,全力向剑鞘弹去,噗噗几声重响过后,将何暮迟的琴音切割地断断续续,几不成调。
何暮迟再催高音欲要将这几声重响弹压下去,却已是高无可高,琴弦竟又断了一根。
两人正斗至紧张处,却听嗤嗤几声细响,随后眼前一暗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原来二楼所有的灯火已被人用一种极高明的暗器手法全数打灭。
“啊……何暮迟!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暗下毒手……”
黑暗中,只听见鹰刀惨呼一声,似乎是已被人暗算。
紧接着,又听到藤原伊织略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鹰哥哥……鹰哥哥……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
听到鹰刀遭人暗算,魏庭谈不禁急怒攻心。
他怒喝一声,长剑出鞘便向琴台的何暮迟斩削过去。
这是在何暮迟的地头,谁也不知黑暗中还隐藏着什么杀机,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有先制住何暮迟,自己和鹰刀才有可能生离醉花楼。
“我……我没有……”何暮迟还未来得及辩解,便听到剑风已劈至眼前。
危急之下,双手举起瑶琴一挡,恰恰挡住了这必杀一剑。
何暮迟也不知究竟是谁打灭烛火暗算鹰刀,待要解释,却也知此刻魏庭谈急怒攻心,未必能听得进去。
只能对手下随从大喊一声:“快点烛火!”右手却反手抽出背后长剑抵御魏庭谈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
黑暗中,二人都是拼尽全力打斗,丝毫不敢松懈。
瞬时间,真气奔涌剑气纵横,也不知楼内有多少家具被剑气切为碎片。
突然眼前一亮,却是已有人点亮了火折子,尽管光线微弱,却也能隐约可见楼内景物。
“咦……鹰刀不见了……”一个随从惊叫一声。
魏庭谈一惊,罢手不攻,长剑一舞护住全身要害,眼睛却向鹰刀的坐席处望去,哪里还有鹰刀和藤原伊织的身影?
魏庭谈阴狠地望向何暮迟,眼中杀意如潮。
何暮迟忙道:“我没有派人暗算鹰刀。”
魏庭谈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便又回头去看鹰刀的坐席。
却发现该处甚是干净,杯碗碟筷丝毫不乱,根本没有曾经打斗过的痕迹,突然醒悟过来,大叫一声:“糟了!中了鹰刀这小贼的奸计了……”
说着悲愤地狂啸一声,直接从窗户跃将出去,翻上房顶极目远眺,只见整条斜角巷车来人往熙熙攘攘,又哪里能分辨得出其中谁才是那个贱人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