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脾气,看了眼手机,实在是太晚了,直接把程鸢抱起来,去了客卧。
她只穿了件白色打底,袖口和胸前都用蕾丝做花边,面料柔软舒服。
被人抱着她也不老实,就这么两步路,非要自己下来走,一双手游来游去乱摸。
池砚珩身体一僵,嗓音有些低哑:“别乱动。”
他迅速把人放到客卧的床上,被子一裹,整个人解放了。
没想到她还没完。
“帮我订个闹钟。”
他皱眉,“你明天还起得来?”
不等回话,就看到程鸢自己爬起来,打开手机,点了两下,定好闹钟。
这不是挺清醒的吗?
池砚珩没看她定的什么闹钟,确定她没事之后,掩上门,准备去睡觉。
刚转过去两秒,程鸢的手机闹钟响了……
自从小时候辅导池逸然写作业后,池砚珩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足够耐心,但今晚的种种告诉他,他还是发展的不够全面。
刺耳的铃声响了起来,程鸢摇摇晃晃爬过去,拿起手机,划掉闹钟,放到耳边。
“我没钱给你,别再打电话了!”
闹钟的声响断掉。
然后,她自顾自地拉上被子,躺在床的对角线上,斜着睡着了。
池砚珩站在门外,听得皱了眉。
当初结婚的时候,池家应该给了她父母不少钱,虽说她还是个大学生,没有收入,但光凭着当初那些钱,怎么也不至于捉襟见肘。
她今晚一再重复,要离婚,要离婚。是酒后醉话,还是真的有了这个想法呢?
他没有立马去睡觉,早过了犯困的时候,他打开灯,去了书房。
办公桌上摆了几本外文书籍,正中间是一张全家福。
爷爷奶奶坐着,白发苍苍但精神头十足,爸爸妈妈围在两侧,胳膊搭在他的肩膀,池逸然坐在最前面,靠在他怀里,笑得蠢乎乎的。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池砚珩靠在座椅上,睡不着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回想起几年前。
接到爷爷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英国参加毕业典礼,他日子过得顺风顺水,父母健康,妹妹烦人但天真可爱,他拿到了老师手底下唯一的博士名额,即将跟着导师去美国继续深造。
一通越洋电话打过来,池砚珩买了最近的机票回国。
十个小时的飞机,从希斯罗机场到京市,池砚珩下了飞机,抵达的第一处地点是法院。
因为两个小时之后,他将作为被告,和两位亲叔叔开庭,争夺父母的遗产。
池砚珩睁开眼睛,扫了一眼桌子,全家福的左边是一沓厚厚的法律文书。
那是他接下来的工作。
外面局势紧张,接下来腥风血雨,他肩上担着整个池家的事业。但房间内,这小小的方寸之地,程鸢睡得十分安逸。
深夜很快翻过去,夜晚里的一切冲动和不堪熬不过明天,他们在日出十分,见到光亮的下一刻就消失不见。
第二天临近中午,程鸢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