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鱼看向破旧的屋子,“许老爷子已是弥留之际。”
怕是身体早就不行了,一直强撑着一口气。
如今心中无所牵挂,也到了该走的时候。
凌少卿之前也有所察觉,许老爷子说话的态度和话音,与他娘临走之前一模一样。
没一会,屋里传来许活痛苦的呼喊声。
“爷爷!”
许老爷子的葬礼,凌少卿和黎小鱼还有黎九州夫妻二人,都帮着操持了。
许活按着许老爷子的遗愿,在入土下葬前,正式叩拜黎小鱼,敬茶拜师。
还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交给黎小鱼,这也是他爷爷临终前的交代,所有财物,不管以前还是以后的,全部交给师父。
黎小鱼没办法,只好收下,替许活先保管着。
凌少卿在一旁看着,看到后面不想看,直接低头,心里闷闷的。
凌府,柳玉攀找到了独自对月喝闷酒的凌少卿。
他一把按住凌少卿手中的酒杯,看不得凌少卿这幽怨的鬼模样,“又不是你爷爷死了,你怎么比那个许活还难过?”
“表弟,许活行拜师礼了。”
凌少卿说的有气无力,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柳玉攀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
“不就是拜个师父而已,那黎小鱼比你还小一岁,你真要是正儿八经的拜师,不是丢脸吗?你想要师父,那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干嘛非要黎小鱼啊。”
凌少卿不高兴柳玉攀这样说,把酒杯抽回来。
“表弟,你不要再说我师父了。自从娘死之后,没有人管过我,在意过我,夸过我。”
“但是黎小鱼,我的师父,他懂我。他发现了我,他教我做菜时,很耐心,很温柔。他能感觉到我的不开心,开解我,说我也很好。”
“我不怕丢脸,只要师父是黎小鱼就行。”
他也想要敬茶拜师,想要多一层看不见的,深深的羁绊。
而不是如今这样,虚无的,缥缈的。
凌少卿仰头又饮一杯酒,醉醺醺的对柳玉攀道:“表弟,我可真羡慕许活啊。”
柳玉攀看着倒下的凌少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下。
真烦。
柳玉攀对着凌少卿的嫌弃的翻白眼,嘀咕道:“黎小鱼给你下蛊了不成。”
一边嫌弃,一边把酒杯一撂,认命的背起他表哥,把人送回房睡。
去玉山的那天,许活也跟着一起去。
凌少卿知道邵怀筠在玉山设私宴,请了黎小鱼去做。
怕黎小鱼带的人不够,忙不过来,专门叫许活陪着去帮忙。
要不是身份原因,加上那天他自己也要去玉山赴宴,凌少卿自己都想去。
中秋很快便到,黎小鱼提前一天带着人去玉山。
邵怀筠早就安排好了住处,一应准备齐全,黎小鱼一行人倒是睡了个好觉。
玉山很大,空气清新。
如今入秋,山中比山下要凉。早上黎小鱼起了个大早,他简单的打拳锻炼了一会,身体暖和后,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白龙曜需要反复捶打里脊肉,卢大海力气大,这活交给了他。
仙人脔需要杀鸡拔毛,许活从小就帮着爷爷杀鸡,是个好手。主动把这活给揽了过去。
黎小鱼问他,“许爷爷刚过世不久,你能杀生见血腥?”
许活闻言道:“我和爷爷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守着那些规矩没用,不如给师父帮忙来的有用。爷爷在底下才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