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记忆中,他二人从小就开始不对付,一直打打闹闹到如今,就是一对冤家。至于他二人之间的风月情事也都是京城百姓们杜撰出来的,大家都是当个乐子,从未真的当回事。但谣言流传已久,就无人当真了。故此,白屠与傅温言在宫门口发生争执时,大臣们与贵妇们也只是留意一眼,并未大做文章。傅温言被冷落数月了,已忍无可忍,他厌恶白屠的若即若离,还有白屠的欺骗,白屠若是没有靠近沈颢,身上又怎会沾染上沈颢的白发?!倒不是傅温言疑神疑鬼,而是白屠前科太多。自从白屠有孕开始,傅温言就觉得自己备受冷漠,宛若是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白屠:“傅大人!你还有完没完?!放开本郡王!”他心烦意乱。今日沈颢杀了太多人,沈颢手上沾染多少鲜血,白屠就有多愧疚。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帮凶。可若是让他背叛老友,他也是做不到的。焦虑与烦躁交织,他本就心情低落。再加上怀了双生子,白屠实在是累得慌。傅温言就是不放手,他忍了又忍:“本郡王?呵呵……白郡王果真是好大的架子,是不是人人在你眼中,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利用完了就可以一脚踢开?”白屠明白傅温言的心情,但他也有他的苦楚。他为了藏着自身的秘密,这些年几乎都是独来独往,不敢与任何人交心,生怕被人瞧出什么。故此,纵使如今他与傅温言有了孩子,他还本能的不敢交出一切隐私。白屠深呼吸:“就要落雪了,傅大人,我要回去了。”问题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解决,傅温言当然不悦:“不可以!你今天就要把话给我说清楚!”他忍了四个月了!隐忍久了,一旦爆发,那会就一发不可收拾。白屠转身要走,傅温言握着白屠的手腕用力一拉,又将白屠拉了过来。这个动作太快,白屠的身子猛然一晃,他面色煞白,神色都变了:“温温,你……”傅温言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失,当即吓到了,满腔怒意全部消散,唯剩下恐慌:“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白屠很在意腹中的孩子,要知道啊,孩子关系着郡王府的前程与未来。他双手捂着小腹,身子躬了下去,傅温言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放入了马车。萧慎与晓芙刚好看见,二人对视了一眼,也心照不宣的上了郡王府的马车。路过看热闹的大臣们:“……”亏得白郡王一惯奢侈,所用的马车宽大奢华,不然四个人岂能挤得下……?!还是年轻好啊,多热闹。傅温言不敢让白屠受到颠簸,就让马车缓缓往前。好在,晓芙给白屠把了脉,确定并无流产征兆。马车内,气氛尴尬。白屠被傅温言强行抱在怀里,萧慎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场景。白屠身上的披风敞开,隆起的小腹十分明显了。听说这是双生胎……萧慎莫名艳羡。傅温言要先一步当爹了,而且还是两个,怎让萧慎不艳羡呢。晓芙清了清嗓门,道:“郡王,你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方才伤了胎气,回去之后最好能够静养一阵子,据我观之,你似乎焦虑成疾,很容易造成滑胎症状。”白屠没动作,他也担心孩子。但心里同样担心沈颢,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他又不能同任何人说,抑郁无处排解。白屠眸光幽幽的看着晓芙。若是让晓芙知道了真相……又是一场大灾难啊!傅温言瓮声瓮气说:“你别与我闹了,你若是心有所属……等到孩子安然出生,你去找他便是!”他算是被伤透了。表面上虽然不显,但内心一阵阵惊涛骇浪。这话一说出来,他就后悔了。他岂会让白屠去找沈颢?!绝无可能!白屠冷哼:“这可是你说的!倒时候别反悔!”傅温言气红了眼眶,奈何顾及孩子,他什么都不能做。晓芙:“……”萧慎:“……”看来谁的情路都不顺畅,都是磕磕绊绊啊。萧慎的心里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入夜,沈宅。寒冬腊月,净房内水声哗哗作响。沈颢坐在浴盆中,不住地擦拭着自己的手,可无论他如何卖力,却见掌心之中不停涌出鲜血出来,源源不断。那鲜血转为黑色,暗黑与艳红交至在一起,怎么都洗不干净。“大人,周世子来了。”门外,下人通报了一声。沈颢一怔,他回过神来,再次定睛去看自己的手,掌心空空如也,澡水清澈,什么痕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