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温言心跳滞住,难以言表的滋味,这种血脉传承的喜悦与担当,让他在一瞬间体会了活着的意义。白屠吐了口浊气,问道:“妹子,几时能知道我腹中的孩子,是男还是女?”白屠已经在恐慌了。万一是个女孩儿,他还得接着生啊!当真厌恶这万恶的习俗!为何女子不能当家做主?!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也像他一样。倘若当真是女孩儿,那就一定当做女孩儿养大。晓芙讪了讪:“郡王,我的医术暂时还没有那般高超。”白屠又瞪向了傅温言:“你最好是能让我一举得男!”傅温言:“……”生不出儿子难道还得怨恨他?白屠有孕了,傅温言不敢得罪他,就问晓芙:“周姑娘,那……胎相可稳?可需注意些什么?”第一次当父亲,难免有些紧张过度。晓芙笑着说:“郡王是习武之人,身子骨康健,胎相很稳,等到了城中,我命人给郡王送些安胎药过去,傅公子莫要担心。”丢下一句,晓芙很自觉地离开了营帐。这厢,白屠一直没什么胃口,傅温言知道他中午也没怎么吃,就柔声问道:“那……你想吃些什么?我尽量想法去弄。”傅温言的态度小心翼翼。白屠知道他也爱着这个孩子。是他们共同的孩子。白屠:“我要吃酸果儿。”傅温言立刻应下:“好,我这就去林子里找。”傅温言转身要走,白屠叫住了他:“你站住。”傅温言回头:“怎么了?”白屠:“说实话,你此刻是何感受?”何感受?是肩头担子更重了,但也觉得甜蜜。傅温言笑了笑,千言万语,只道:“我此生,必定照顾好你们娘俩儿。”这话十分寻常,不是甜言蜜语,也并非山盟海誓的承诺,但让白屠很受用。白屠不图其他,但凡自己需要的时候,傅温言能站在他身边即可。从今往后,再不是他一个人了,他有了温温和孩子……傅温言趁着夜色潜入了林子摘野果。要知道皇家猎场,专门饲养了数只猛兽,白日出行尚且不安全,又何况是晚上。傅子秋得知消息,忧心忡忡的站在猎场外面等待着。他知道儿子武艺高强,野兽奈何不了他,可是老父亲的忧心是无法控制的。傅子秋并没有等多久,他发现儿子又速速赶回来了,怀中抱着不少野果。傅子秋起了怀心思,立刻躲在了一旁,他倒要看看儿子在猎场这种场合,到底打算与白屠干些什么?!他到底是不甘心的。自己付出大量心血养出来的儿子,不到最后一刻,傅子秋绝对不相信儿子长歪了。一路尾随到了白屠的营帐外,傅子秋气得双手发颤。这个混账东西,还真的与白郡王鬼鬼祟祟!甚至不惜入夜之后,去林子里给他摘果子!傅子秋站在营帐外,打算冲进去好生教训这个臭小子,不能让自家的猪,祸害了白家的菜啊!好歹,他与前一任白郡王还是故交呢!子不教父之过,傅子秋内心愧疚不已,既觉得无颜面见列祖列宗,又愧对已故老友。就在这时,营帐内传来一声娇气声:“真酸!”然后就是儿子的声音传来,听上去温柔至极,像是在哄人:“你现在有孕在身,没有胃口,吃些酸的也能增些食欲,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孩子。”傅子秋:“……”有孕在身?为了孩子?营帐内陆陆续续有细细索索的声音传出,但傅子秋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一时间他想入非非,心情跌宕起伏。好歹是一代权臣,能够经得住旁人承受不了的惊吓。再次见到庆帝时,庆帝又与他说起了其他大臣的私事。谁家的小妾出墙了,谁家的孙子是个废物,谁家的后院着了火……半晌之后,傅子秋终于与他自己和解了,一切心结打开,心情很不错,笑道:“皇上,看来,人生不易啊!”庆帝点头:“是啊,所以子秋,你想开一点,自古以来,男风多见。幸好,你还有一个儿子。”傅子秋但笑不语。他不仅还有一个儿子,他马上就能有孙子了!怎么看,都是他胜过了皇上一筹!但他要忍住,不能把这个天大的秘密说出来。萧慎心中堵闷。奈何他的情况特殊,纵使想要付出行动,也要考虑着体内的剧毒,当真让他好不煎熬。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人的天性就是如此,对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垂涎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