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见他走后,瞬间也收了笑,冷哼:“什么东西!”
说完又喝一碗酒,喝完将酒碗往桌上一扔,留下一桌已经冷掉的酒菜,大步往外走。
刚走出厅,一直候在外面的小弟阿福就赶紧跟上。
三当家打开钱袋,低头数了数后,直接连钱袋、银子一起扔给身后的小弟。
小弟一把接过,看见里面白花花的银锭,顿时眉开眼笑:“三当家,这都是给我的?”
“美得你!”三当家没好气道,“这是四当家的钱,你等会儿送去给四……算了,直接给他,他肯定不要。”
想了想后,他又道:“要不这样,你把钱送给东寨的伙房,让那边做饭的人多买些鸡鸭鱼肉,做成好菜给四当家送去。四当家一个姑……咳,他一个读书人,长得又文弱,平日忙东寨的事,也怪辛苦的。”
身后小弟听了想:四当家可不文弱,人只是没你这么壮实而已。要论身手,咱寨里可没几个是他对手。
不过面上,他赶紧拍马道:“还是三当家想得周到,日后四当家知道后,定然感动。不过,您这还真是特意帮四当家要的钱?”
三当家听了直咳嗽,刀疤脸微红,虎着声音道:“哪能呢?别瞎说,叫四当家知道了不好。我不过是……看那姓蒋的不顺眼。”
“啊,为啥?”小弟疑惑。
三当家摇头,道:“我问你,咱们跟东寨的人,是不是都是兄弟?”
小弟心想:那可不好说,咱们现在跟东寨关系紧绷着呢,也就您一直装瞎,看不见。
不过面上他忙附和:“当然都是兄弟。”
“那就是了。”三当家满意点头,又道,“既然都是兄弟,要是咱们有人联合外人,坑害东寨的兄弟,东寨兄弟会怎么看咱们?”
“那肯定恨死了。”小弟说。
“可不是!”三当家蒲扇似的大手用力拍了拍小弟的肩膀,拍得对方小身板直晃悠,接着道,“你看,那姓蒋的跟山下那帮当兵的一样,也是兄弟,可他却联合咱们,用那么毒的办法坑害自己人,可真不是东西!”
小弟迟疑:“呃,好像是。”
三当家摸了摸遮住半张脸的络腮胡,禁不住感叹:“虽然咱们跟山下那些当兵的是对手,但以前打的时候,谁也没使阴手段。昨晚看他们一个个被烧成那样,也怪可怜。”
小弟点头,迟疑说:“是这样……不过,三当家,您怎么向着对面啊?”
“瞎说什么?”三当家立刻虎起脸,“谁说我向着对面了?我这叫……兔死孤悲,你懂不懂?”
小弟:……是兔死狐悲吧?
他连忙摇头,拍马道:“俺不太懂,不过三当家,你这些话讲得怪有文采咧。”
“是吗?真的?”三当家听了一阵暗喜,见小弟直点头,又咳嗽道,“这不是向四当家学习么,四当家是读书人,他说读书好,嘿嘿,我也喜欢读书。”
正好这会儿走到自己住处,他顺手拿起桌上一本书,像模像样地翻看起来,并教育起小弟:“你有空的时候,也要多读书,读书好啊!”
小弟连连点头:“是是……不过,三当家,您这书好像拿倒了。”
三当家:“……”
他立刻将书倒回来,虎着脸训:“你怎么还在这杵着?还不赶紧送钱去?”
“哎,好。”小弟挨了训,赶紧一溜烟跑了。
东寨,议事厅。
宋大当家带着心腹和一众随从,大跨步走进厅。
见陆骘面色沉沉,坐在主位。
他“哟”了一声,大步上前,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双腿肆意摆放,双臂搭在扶手上,态度不羁,道:“陆兄弟,身体好点了?前些日子听说你病得厉害,我这当大哥的,可替你担心得很。这不,听说你这缺药,我特意带些兄弟去附近村落找药,只可惜……”
话未说完,站在陆骘身旁的宣平就忍不住打断,冷笑道:“你是带人去帮我大哥找药吗?你分明是带人去附近村落劫掠,要不是我及时带人赶去阻止,你们恐怕不止抢粮食,还要抢人!”
想到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那村里的一个姑娘就被糟蹋了,宣平气得脸都铁青。
宋大当家一听,猛拍座椅扶手,语气不快道:“四当家,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在跟二当家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宣平:“你——”
“是啊,四当家。”宋大当家身后的文士捋了捋长须,也开口,“大当家是一寨之主,您怎么能这么跟他说话?况且,您只说大当家,怎么不说自己?您昨日不是也抢了军需,还直接抢回个姑娘?我们大当家可都没抢人回来。”
“对,没错!”宋大当家忽然被提醒,立刻接道,“我是抢了不错,但宣四当家不是也抢了?怎么着,这二当家立的规矩,是专为我西寨立的,不管东寨的人?”
“你、你们!”宣平气得脸青,辩解道,“我何时抢过军需?我一根草叶都没动,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