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漓心里咯噔了一下,屋门轻而易举开了,傅敬熵却捂着脑袋歪倒在一边。
“小叔叔。”她连忙跑过去检查他的情况。
方才他说出去,原来是坐在了她屋门口守着,她那一推,将人都推倒了。
幸好这人只是醉晕了过去,不是磕昏了。
和阿梁一起将人扶回了偏屋,傅雪漓也才松了口气。
晨光熹微,冬雪消融,傅家周围街巷邻里一大早便听到搬运行囊的动静,瞧傅家准备了两辆马车,行囊装车则有十多辆,看着像要出远门。
傅乐芙一大早被吴管家喊醒,上下眼皮子都打不开,拖着含糊的脚步好不容易跨上马车,只瞧车内坐着的男子前额红肿,一大早积累的瞌睡忽然清醒,发出一阵爆笑,“大姐姐,你快来啊!车里坐了个寿星公。”
后脑勺被重重拍了下,傅端远严肃的面庞出现在眼前,“先前嘱咐过几次了,该喊什么?”
傅乐芙捂着后脑勺,没好气嘟囔了两句:“还不让人笑了。”
傅端远看了眼车内男子,“你这伤怎么了?”
傅敬熵平静道:“昨日回来,不慎跌了一跤。”
傅端远蹙眉,“多大的人了,走路还跌跟头,下回小心些,记得抹药。”
傅雪漓正好从府内出来,瞧傅敬熵端正坐在车中,如松如竹,仍是温恭直谅、国士无双,俊脸不染情绪,视线在短暂落在她身上后,又淡然挪开。
好样的。
看来又是半点不记得了。
“从祖父,我让人给您备了早饭,就在前车,您记得要吃,免得等会儿乘车头晕。”傅雪漓准备周全,已具当家主母的风范。
傅端远很是满意,关心:“你吃过了吗?”
女子笑,“等会儿和夫君在车里吃。”
傅端远点头,不忘拉上傅乐芙,“过来同我一起,别挤着你叔婶。”
等二人走了,傅雪漓才看向车上男子,对方垂眼看书,瞧上去不想搭理她。
看来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误会她和萧焕的时候。
“不扶我一把吗?”
女子清音悦耳,傅敬熵微顿,余光瞥见女子莞尔一笑,朝他伸出柔荑,示意让他牵。
他转开眼,“有手有脚,何须让人扶。”
“哦。”
傅雪漓的语气听上去失落,从阶上跨上来,身子却一歪,“哎哟。”
傅敬熵眼疾手快伸手过去,女子歪倒的身形却骤然一稳,疑惑地看向他伸到半空中的手臂,“不是不扶嘛?”
他表情一僵,飞快收回手,“没要扶你。”
傅雪漓憋住笑,“那你伸手做什么?”
他转而揉了揉额头,“按一按。”
阿顺正好将早饭递进来,傅雪漓也就止了声,等人将早饭放好,才从袖子里取出药瓶,靠近男子,“我给你抹药。”
傅敬熵偏开头,“用不着。”
傅雪漓观察这人的反应,“真不用?这药可好了,是萧焕给我的。”
傅敬熵本身还无事,一听见这个名字,登时沉下来脸,“他给的,我更不会用。”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忘了?”
傅雪漓歪过脑袋,笑眼看他。
傅敬熵皱紧眉头,“什么?”
她将药液倒在手上,用掌心搓热,一边道:“昨日你可是拉着我哭了好久,求我不要跟萧焕走,你还误会我喜欢萧焕,说你比他好多了,让我不要喜欢他,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