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不和邹清许嘴贫,他看邹清许实在不像有病的样子,问:“泰王是不是真想入主东宫啊。”
话题敏感,邹清许关好门窗,“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贺朝:“关起门来说实话,锦王心太狠,人也不正,实在不宜坐上那个位置,泰王一直默默无名,人却是讨喜的,万一这事成了,你是大功臣,哥相信你的眼光和才华。”
邹清许:“别的不敢说,泰王如果和锦王比,绝对算明君。”
直至现在,邹清许内心也不敢承认他辅佐泰王,泰王虽说进入了众人视野,但依旧朦朦胧胧,他不像锦王一样锋芒毕露,而是非常温和,连贺朝这种对局势非常敏感的人都摸不清他的想法。
泰王近来在荣庆帝和百官面前亮相刷了几次脸,反响不错,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但他明白韬光养晦的道理,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现阶段尽量不和锦王发生大的冲突,锦王风光了这么多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锦王还没怎么塌房呢。
邹清许经常同泰王待在一起,他知道,泰王心里装着天下。
与其说他辅佐泰王,两人不过互相利用,泰王利用他登上想要的位置,他则利用泰王报仇并铲除奸人。
贺朝忽然问:“你觉得泰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邹清许说不出来。
邹清许知道,泰王不是傀儡,他有自己的想法,邹清许给他提的意见并不会被全盘接纳,他会广泛听取很多人的想法,泰王看似没有心机,其实也有点城府,想了半天,他说:“我初见泰王的时候,觉得他最好,翩翩贵公子,身上什么都矜贵,喜欢结交文人墨客,心里装着锦绣河山,四海之土,万千百姓。”
贺朝:“你初见我的时候呢?”
邹清许看着贺朝:“不靠谱。”
贺朝:“?”
邹清许:“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特别不靠谱,既贼眉鼠眼,又会见风使舵,后来没想到还挺靠谱。”
贺朝本来脸都绿了,等邹清许说了最后一句话后,脸色才好看点。他继续问:“你初见梁君宗的时候呢?”
邹清许闲来无事,有闲心和贺朝扯淡,他想起和梁君宗初见时的画面,说:“翩翩仙子,落入凡尘,可惜眼神不好,爱上了他不该爱的人。”
贺朝猛的睁大了眼睛。
邹清许意识到他不能再和贺朝胡扯下去了,说:“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要休息了。”
贺朝眨眨眼,说:“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告诉我,你初见沈时钊时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邹清许愣住了,眼前忽然闪现出那个一身黑衣的人,一脸冷肃,像压迫感极强的一座冰山,他想了半天,说:“总觉得以后会常见。”
贺朝:“?”
邹清许再次重复道:“沈时钊是第一次见面时,觉得以后会常见的人。”。
休息的这几日,邹清许的病彻底好了。
他回归的第一天,荣庆帝重新启用梁文正,梁文正出任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学士,入阁。
荣庆帝给予梁文正极高的礼遇,一时间梁文正的风头盖过了所有人,谢止松与他相比,都黯淡许多。
羡慕他的人成千,嫉妒他的人上万。
邹清许对此无能无力,这是梁文正的选择,他可以干涉,但无权干涉。
同时,他似乎比之前更圆滑了,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明明是清流,却接连对谢党和陆党都示好。
最让众人惊掉下巴的,当属邹清许对沈时钊的态度。
邹清许本该对沈时钊恨之入骨,甚至老死不相往来,一见面就互呛,但出乎意料的是,邹清许不止没有和沈时钊一刀两断,反而依旧同沈时钊像先前一样交往,甚至可以说——有点巴结。
第28章[VIP]结账
自从梁文正重返朝堂的事情尘埃落定后,邹清许成了最担忧的人,梁君宗绝对支持父亲的事业,邹清许甚至劝说过梁君宗,但梁君宗明显没放在心上,他更关心的是现在的邹清许越来越让他觉得陌生。
邹清许开始朝谢党和陆党都示好。
梁文正一上位,和梁家有关的人立马感受到两党亲切的问候,邹清许的生活举步维艰,今天被弹劾,明天被警告。
心累。
邹清许倒是可以苟着,但梁文正现在倚靠的人是工于心计的荣庆帝,他无比担心梁文正会在一声声梁大人中迷失自我。
邹清许无比讨厌沈时钊,在谢党的人找他麻烦时,他又暗示自己和沈时钊是朋友,邹清许写了几首赞扬和歌颂沈时钊的诗,在一定的范围内被广泛传阅,他文采飞扬,用词华丽,把沈时钊吹捧到了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