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赶紧给他拿了几个碗来,周应淮把前两日就做好的竹条绑成架子,中间正好扣上碗沿,悬空也不会掉下来。
底下放着的碗里丢着几根灯芯,里头又倒上松香油,再挨个把灯芯燃起,等着上头的碗里熏满松烟。
傅卿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来。
她把家里剩下的油都拿出来,“也用这个油试试呗。”
周应淮皱了下眉,“普通的香油可做不出来。”
这可不是普通的香油,这可是百叶香炼出来的油,是她用十五功德换出来的三片叶子榨出来的油呢!
“反正都要试试,那就一起试,万一做成了呢?”
周应淮也是这么想的。
他拿了两个碗来,一样放入灯芯后又倒入百叶香的油,最后再支起架子。
到了第二天早上松香油已经点完了,支起的架子上也糊了满满一层松烟,但百叶香的那些却还满满当当,上面的熏烟也只有一点点。
周应淮把这些松仔细的收集起来,又倒上新的松香油。
刚弄好,傅卿也起来了。
见百叶香的油这样耐烧,傅卿笑道:“还是家里的油耐烧。”
媳妇儿说好的东西,周应淮肯定也要说好。
“油肯定是好油,但是不起烟也没什么用。”
但他心里是一点儿都不相信这东西能做出墨条来。
“反正都点上了,就试试看呗。”
这几天学堂休学,少禹跟玉丫头都不用早起,直到听见院子里哗哗的水声两个孩子才起来。
只见周应淮从水缸里打了两桶水,倒在之前浆洗木浆的大盆里,最后又把收集好的烟灰都倒在里头。
玉丫头看得惊呼连连,“爹,你怎么把垃圾往水里倒!”
傅卿朝着玉丫头招招手,“玉儿来,娘给你梳头。”
玉丫头跑过去,十分不解。
“娘,爹爹在干什么?”
“你爹在做墨呢。你们写字的墨。”
说前一句的时候玉丫头还在好奇,说到后头就没了兴趣。
脏兮兮的,能做什么墨?
做不出才好呢,到时候就能少写两个字了。
到底是藏了不好的心思,玉丫头心虚的都不敢抬头看她爹一眼。
少禹对这一切好奇极了,在旁边看着都挪不开眼。
那些松烟倒进去之后,泥沙沉了底,松烟就全都漂浮在上头。周应淮把这些松烟都捞出来,放在纱布之上,均匀的摊开。
正好两间侧房空着,周应淮便把东西拿进屋中阴凉的地方,就这么放着。
少禹追进去,问:“这得放多久?”
“一年。”
少禹脚步一顿,就是正给玉丫头梳头的傅卿也停下了动作。
“一年?”
不是十天半个月,而是一年?
“东西好,自然值得等。”
周应淮走出家门外,就着山泉水洗着手。
可那些松烟哪是这么轻易就洗干净的,他怕是搓掉皮今天都洗不干净。
“用这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