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吃?”男人在她旁边坐下。
于是,她又低头快速且正确地把每种药按顿分好,然后抬眸:“请问,还有什么指示?”
叶慎独脖颈微仰,靠着沙发头,侧目静静地望着她,静默须臾,说:“我们……能聊聊吗?”
她侧身对着他,真心劝道:“你看上去很疲惫,先休息吧。”
他说:“睡不着。”
“所以,我现在需要给你讲一段睡前故事吗?”时光冷声道:“叶总,您替我挡这刀,我很愧疚,也很感激,但一码归一码,如果你要以此来……”
“你听我讲吧,好吗?”他柔声打断,语气里夹杂着丝丝无奈和央求。
她忽然无言。
他保持着头靠沙发的姿势,缓缓道:“我知道今晚你心里憋着气,因为是我让杜叔和宋婶出面,让你不得不来这里住的。但是时光,如若我不这样安排,你这一走,我连跟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以前你常说,我是个商人,精于谋算,城府极深。是的,我是个商人,所以要让我一点都不盘算,那是假的。”
时光抬眸,听他继续说:“我幼时在爹不疼娘不爱的环境里长大,后来又在诡谲多变的商场里摸爬滚打,工作也好,男女关系已罢,我总能很好地把握,很好地运筹帷幄,所以从未输过。”
“你走后的那个深秋,我感觉自己很烦躁,前所未有的烦躁,但并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你种的月季枯萎,我疯狂挽救,但最终还是没有用,只得眼睁睁看着它们死去;直到,过年的时候,我看见你穿着你们民族的服饰,跟人手牵手载歌载舞;直到,收到你送我的迟来的西服。”
“我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噬骨之痛。”
看着他泛白的唇,通红的眼,时光有种如芒在背之感。
停顿须臾,他继续说:“时光,我们之间,要有一个结果。”
时光张口,声音已哑:“凭什么你说要结果,我就要给你?”
他垂下眸,应声道:“这个问题,在医院这些天,我想了很多陈词滥调,想长篇铺设地告诉你我的决心,可是现在,我又词穷了。”
“因为,说什么都配不上你当初对我的那份‘虽不该,但情难自控’的心意。”
死去的记忆又在攻击着时光,她转过头,窗外是一轮清冷的月。
良久,她说:“往事随风,不必再提。别说了。”
他请求:“让我说完好吗?”
她根本不敢看那双炽热幽深而凄凉的眼,起身欲走。
“如你所说,敕勒川阴山脚下的草原很美。”
他一句轻轻浅浅的话,她登时顿在原地。
“我是四月份去的,绿草和野花一望无际,牛羊成群。我在那里待了五天,根本不想走。”
“五月,我去了无人区和撒哈拉沙漠,不过我比你幸运,过无人区车子没有抛锚,在撒哈拉沙漠倒是遇见沙尘暴了,但躲得及时,没有被黄沙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