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个,穿吗?”她拿着衣裳,扭头问。
叶慎独不知看了她多久,没想到她会骤然转身,一时没来得及回神,瞳孔仍是漆黑深邃。
听见问话,他也没看她手里的衣裳,视线保持在她脸上,点头说:“穿。”
时光错开他直勾勾的审视,大步走过去,将衣裳塞在他怀里,道:“换好后将脏衣裳拿出来,门口有木桶和洗衣粉,后院儿有口井,井里有水,你可以去那里洗衣裳。”
她一连串地吩咐完,不等他说话,便自顾自拉上门出去了。
听着楼板上“踏踏踏”的脚步声,叶慎独看着木窗缝里投进来的几束光,眉头紧锁,顿觉心里暗流涌动,酸一阵,涩一阵。
良久,他才逐渐恢复平静,摇头笑了笑,一颗一颗解开纽扣,换上她特意为他找的衣裳。
众人在前院忙活,时光一个不会做饭的人也帮不上忙,于是就在后院跟滚得一身泥的大红马洗澡。
过不多时,叶慎独也来了。
那样颇具年代感的大t恤大短裤,套在他身上,竟也丝毫没影响到他的逆天颜值,真是天道不公。
搓着马背,时光暗自腹诽。
“这就是你的大红马吗?”叶慎独边说,边端着木桶走过来。
“嗯。”时光转眸,继续做自己的事,没有刻意回忆到底是何时,她跟他提过自己小红马长成大红马的事。
男人将木桶放在井边,生疏地从井里打水出来,生疏地用洗衣粉搓着自己换下来的衣裳。
“你这衣服不能用水洗吧?”时光看一眼,说。
男人没所谓一笑,幽默道:“衣裳不用水洗用什么洗?”
看他那股生疏劲儿,只怕是平生第一次亲手洗衣服,连洗衣粉都不知道该倒多少,完全就是举手无措。
眼见着半包洗衣粉就快倒完,时光实在忍不住这样的浪费,制止道:“洗衣粉倒多了。”
蹲在地上的男人抬眸看过去,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那该倒多少?”
她说:“你不是精英吗,这都不知道。”
他眼里带着浅浅笑意:“术业非专攻,还请时老师赐教。”
“凭什么要教你。”她果断说。
“……”他顿了顿,轻声道,“好,我慢慢学。”
她呛她,他也不恼,继续没什么技巧地揉着衣裳。
可能是在水里泡得太久,他手上的青筋逐渐凸起,筋脉分明,从手肘一路延伸到指尖。
时光定了两秒,不动声色偏过头去。
关于他过往的无数形象在脑中不停闪现,有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也有斯文败类痞里痞气的……却没有任何一副模样,能与此时此刻重合。
他变了?他装的?
暗嘲一声,时光没再往下想,默不作声继续刷马。
没过多久,一桶水放在她面前,抬水的人说:“我来吧,你去歇会儿。”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