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勤道:“御卫军统领陈珂早被太子撤职了,如今的统领是皇后的心腹,断不会听从我们的号令。”
李震岳道:“我也没想过要在他身上下功夫。”马背上,他神秘地冲左思勤一笑,“皇家御卫军多是京中世家子弟,从小学的是忠君爱国,为国尽忠。明早御卫军统领会率人马在顺天门附近巡逻,名为巡逻,实际是为防止昭亲王殿下逃走。但御卫军剩下的人会留在营中,他们才是我的目标。我算准时间,辰时二刻带御令天符去御卫军大营,调那些不当值的人马来驰援顺天门。”
左思勤道:“如此甚好。此一事只能成功不许失败,所以必须做万全准备。”
暮色寒风中,两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朝着大月湖方向疾驰而去。
二人很快到了煜王府门口,只见太子的人马将王府为了个严严实实,门口被几十个士兵打着火把围困,连院墙外都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便是连只苍蝇也休想进出。
两人离大门口尚有十丈距离,立即就有士兵厉声呵斥:“什么人!王府重地,速速离开!”
二人却径直下马,互相对视一眼,面露微笑,毫无畏惧地径直朝那重兵把守之地而去。
邀月阁,薛其钢毫无睡意正在烤火,一旁的玉儿早已在奶妈怀里熟睡了。阁中并未点灯,只有炭火的微光稍稍能照亮些许。
“王爷,您早些歇息吧。”奶妈抱着玉儿,起身给薛其钢行礼,有些难过地道,“没想到夫人一语成谶,婢子当真出不去了……”
原来薛宓回去后,因担心玉儿在煜王府吃不好,便让奶妈来照料她,却没想到奶妈进来就被困在府中。守卫担心她传递任何消息出去,竟不让她出去半步。
薛其钢庞大的身躯这才微微直起身子,眼中血丝深重,有些歉疚地对奶妈道:“你带她下去歇着吧,此事一过,煜王府不会亏待你的。”
奶妈被这局势吓到了,抱着孩子冲薛其钢微微一礼,抹着泪走了。
薛其钢靠着椅背,脸埋在阴影里。王府已经被封锁多日,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也不得而知,如今的薛其钢就如折翅的鹰,拔牙的虎,被困之兽丝毫不得动弹。
其实以薛其钢的三千府兵,加上他自身在军队中的威名,区区一千人马根本困不住他。但薛其钢困于君上臣下的皇权,困于他是大盛的煜王,所以太子和皇后一道小小的指令,就能将他囚禁府中。一如当年帝后用一个小小的侍卫之职,便能将薛凌云拴在京中成为人质,让煜王府远在南疆也不敢稍有异动。
正在困扰疲乏之际,薛其钢突然听到远处大门外有吵嚷之声,细听之下,竟有故人的声音。薛其钢猛地站起来,只见下人急匆匆跑来跪地禀报:“启禀王爷,门外似有人要强闯进来,已经跟守卫起冲突了!”
薛其钢心头一凛,似得到了某种信号,方才的疲惫无奈一扫而光,苍老的眼眸隐现精光。他大步朝大门外走去,朗声道:“唤周统领来!”
“诺!”
枝节横生出
薛其钢站在门口,望着那火光冲天之处,先前的沉重与压抑早已被抛诸脑后。他身前沾着王府府兵统领周戍,及全副武装的府兵。他们列队整齐,盔甲鲜明,手握长枪利剑。
被太子的守卫困在府中多日,伏兵们利爪都快发霉了,正想找那些守卫出出气。只要薛其钢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将守卫撕碎。
“王爷!”周戍上前禀报,“一切准备就绪,只待王爷一声令下。”
薛其钢微微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压抑许久终于得到释放。抬头望向那火光冲天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出发!”
薛其钢一声令下,府兵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天动地,似要将这夜的黑暗都撕裂开来。薛其钢在前,府兵随后,朝那火光冲天的大门口疾行而去。
薛其钢面色阴沉,凝着隐忍已久的杀气。走到大门口,冲那久未开启的大门朗声道:“开门!”
看门的侍卫连忙将沉重的大铁门从里面拉开,“卡拉拉”一声声沉重的闷响,门开了。
薛其钢负手而立。只见门外,守卫统领正用剑指着左思勤,还有两个守卫一左一右拧着李震岳的胳膊,要逼他跪下。
“放肆!”薛其钢声若洪钟,一声怒喝,吓得门口的守卫们一凛,顿时停止动作。
守卫统领见薛其钢竟然主动打开大门,暗叫不好,心中快速盘算,连忙换上一副卑躬屈膝的嘴脸,收了剑冲薛其钢抱拳道:“启禀王爷,这二人无端硬闯王府,属下正在处理。您怎么出来了?太子有令,最近坞原盗贼横行,属下奉命保护您,您可千万不能出来!”
薛其钢冷眼看着他,面若寒霜没有说话,他身边的周戍却咬牙切齿低声暗骂:“呸,狗东西,王爷需要你们保护?”
李震岳正被守卫拧着胳膊,见薛其钢出来了,猛地一震双臂,一股大力振出,竟硬生生地从两个身强力壮的守卫手中挣脱,还将二人震得倒退好几步才站稳。他怒容满面指着守卫统领呵斥道:“逆贼胡言乱语!我有陛下的御令天符在手,你这逆贼竟敢以下犯上,藐视天威!”
那守卫统领被他怒骂,却不敢在薛其钢面前说什么,只得低着头咬牙忍着,也拦住一旁手持长枪的守卫们上前,低声骂道:“我朝哪有什么御令天符,你这老贼休要胡说!”
左思勤懒得跟守卫费口舌,径直向薛其钢拱手一礼:“煜王,许久不见。我等二人手持陛下御令天符,前来会一会煜王,谁知却被这些人拦在门外。”他转头大声对守卫统领道,“陛下的御令天符,你当是你主子的破铜烂铁?随便能让你们这些阿猫阿狗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