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晔对刑部侍郎道:“好了,原告到了,可以审案了。”刑部侍郎应了一声,便开始审案。其实这个案子没什么好审的,这是真正的铁证如山,且人证物证都十分充沛,无法抵赖。太傅在看到那些人站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事完了。但是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坐在那里等死。在那些人控诉他的时候,他泪流满面地道:“都怪我驭不下严,才会让他们酿成这般的大祸。”这些事情都不是他亲自去做的,而是让手下人去做。到此时,他把事情往自己的儿子或者心腹身上推,听着也没有大的毛病。只是他的这种行为看在众人的眼里那就是真的虚伪和恶心了。众人看着太傅的表情又变了好几变。如今的太傅已经不是不仅仅跌下神坛了,而是被人唾弃了。太傅哪里受过这样的目光?他心里十分难受,却告诉自己,只要他还活着,就有机会保住太傅府的门庭。景墨晔在旁听了一会审案的过程,他替太傅总结:“所以这些事情从本质上来讲,都是别人做的。”“这些错处也都与你无关,你顶多就是失察和驭下不严?”太傅听到这话心头一梗,却道:“这事确实如此。”景墨晔冷声道:“你身为太傅,是皇叔的老师。”“也就是说,你教出来的人都个个品性都有问题?”太傅:“……”太傅:“!!!!!!”景墨晔的这句话里有太多的坑。这坑极大,不管太傅怎么说都是错。他只得道:“王爷此言过激了些,此事是个例。”景墨晔淡声道:“个例?太傅的这个个例有点多啊,本王今日也算是开眼了。”太傅:“……”他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心里天人交战。他知道今日之事都在于景墨晔会如何处理。若景墨晔要杀他的话,他今日就算不死,也必定会身败名裂。太傅便道:“王爷,我们能借一步说话吗?”新笔趣阁景墨晔看了他一眼道:“太傅有什么直说便是,本王坦荡磊落,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太傅:“……”问题是他要说的事情有点大,是不可能当面说的。他深吸一口气道:“皇上品性高洁,是王爷的亲叔叔。”景墨晔听到他话里的未尽之词,却依旧不为所动,让刑部侍郎继续审。这桩案子审了两个时辰,把太傅捶得死死的,只是他甩锅的能力很强,这些事情都甩在了别人的身上。景墨晔行事十分利落,直接让人去把涉案的人员全部抓来。他这一抓,牵动着整个京城官员的心。京中的那些官员觉得景墨晔抓的不是他涉案人员,而是党争,他这是要趁这一次的机会,将属于昭元帝的臣子一网打尽。京中原本就有各种传闻,此时那些传闻就变得更加夸张。苏友良听到这些事情后冷笑道:“景墨晔真的是在找死!”
管事笑道:“摄政王越是这样做,就越是会失了人心。”“等他彻底失去民心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这话苏友良爱听。他问道:“我们之前派去摄政王府外的那些人有消息传回来吗?”管事摇头:“还没有,但是看这种情况,他们应该还在那边拱火。”“我估计那边应该已经乱了套,所以摄政王才会痛下杀手。”苏友良觉得管事的话很有道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可以再拱一下火,如此一来就景墨晔就会成为千夫所指,摄政王的地位不保。苏友良想了想后道:“我决定亲自过去一趟。”管事有些担心地道:“老爷亲自过去,会不会有危险?”苏友良淡声道:“都这样了,能有什么危险?”他说完眸光清冷:“再说了,富贵险中求。”管事一听这话也觉得有道理,便道:“我陪老爷一起过去。”苏友良点头。两人收拾一番后便去了摄政王府。他们到的时候,那里哭声震天。苏友良听到里面的哭声,眼里有些得意,景墨晔果然是招了天怒人怨。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跟着。虽然说景墨晔的战斗力很强,但是他如今是人心所向,只要他能激起众怒,就可以了。景墨晔就算是再疯狂,也不可能与全世界为敌。更不要说,如今的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了,他觉得自己的出现,必定会如救世主一般,让所有人激动。所以他一走到门口便大声斥责:“王爷虽位高权重,却也不能不顾法纪。”“你这般草菅人命,迫害朝臣,逼害贤臣,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他这话说完,在场所有人齐刷刷朝他看了过来。太傅一听见他的这番话,便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货出场时说的话和他有异曲同工之处,却是从一开始就踩进了景墨晔设下的陷阱。太傅长长地叹了口气,闭着眼睛不做理会。苏友良一过来也发现气氛不对,那些哭的人也不是他以为的朝廷官员,而是一群衣着破烂的百姓。他此时也没有想太多,指着太傅道:“太傅乃皇上的老师,是文坛的领袖,读书人的榜样。”“你之前无缘无故把太傅府围了也便罢了,今日还当众审他,半点体面都不给他,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他觉得他的这番话力度十足,说得也极好,一定能引起众人的共鸣。可是让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众人不但没有附和他的话,反而看他的眼神像看二傻子。他愣了一下,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难道是他方才说的话还没有说到关键处吗?他便又道:“太傅年岁已大,身体不好,这里天寒地冻,你竟这样折辱他!”景墨晔听到这话笑了笑道:“他德高望重?”太傅闭上眼睛装死,事到如今,他也不想说话了。苏友良这样撞上来,那就是在找死!苏友良看到太傅这副模样,只当太傅已经被景墨晔虐待得不想说话。在这种时候,他就更应该站起来,因为这是获得声望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