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的这句话说完,他以为所有人都会站在他这一边声讨景墨晔。可是让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所有人都古怪地看着他。太傅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看着他。景墨晔的语气平淡:“本王从没想过要赶尽杀绝,也没有想过设私刑。”“今日请太傅过来,也不是要私下审案,而是请太傅来看些东西。”他说完,便让人把那些卷宗放到太傅的面前。太傅看到那些东西后,表情大变,想把那些东西毁了。他以为许妃有知道一些太傅府里的事情,却没想到她知道的那么多。这些东西足以让太傅身败名裂了!景墨晔没有拦着太傅,只道:“这些东西本王让人拓印了很多份,太傅就算撕了这一份也不打紧。”太傅:“……”太傅:“!!!!!”他真没想到,景墨晔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有人忍不住道:“太傅要撕卷宗是不是因为心虚?”“卷宗上写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太傅,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太傅原本苍白的脸到此时就更白了些。他到此时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什么看到他是那样的表情了。所以他方才说的那番话,从某种程度来讲,就是个大笑话。太傅定定地看着景墨晔,景墨晔冷冷地回看着他,眼里一点温度都没有。景墨晔问太傅:“你认罪吗?”铁证如山,太傅就算是想不认也不行。太傅怒道:“景墨晔,你坑我?”景墨晔淡声道:“什么叫本王坑你?这些事情哪一件你没有做?”太傅:“……”他咬牙切齿地道:“若不是你请梅东渊去我府上闹,我又岂会……”“梅叔去找你了?”景墨晔有些意外,这件事情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虽然他的人守在太傅府外,但是梅东渊在那里设下了结界,没有声音传出来。所以守在外面的侍卫也不知道太傅府里发生了什么。太傅怒道:“你还装!”若不是梅东渊闹得太过厉害,他也不会一过来就说出那番话。而景墨晔到今日才发作,不过是想让他被梅东渊摧毁意志而已。景墨晔收集到了那么多的证据,在他到来之前已经公布于众,他从某种程度来讲已经让他身败名裂。在这种情况,审或者不审已经不再重要。之前他的名声有多好,如今就有多么让人厌恶。之前众人有多维护他,如今就有多想把他踩进泥里。他环顾四周,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和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在他们的心里,他已经从神坛跌落。这对装了几十年高雅之士的他而言,简直就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景墨晔懒得理会他,他对众人道:“太傅的这桩案子,你们觉得本王需要审吗?”“若是要审的话,本王现在就让人带人证。”
有人大声道:“必须审,若不审又将如何明法理?如何给那些受害者一个交代?”很多人附和道:“请王爷审太傅!”景墨晔淡声道:“本王虽然是摄政王,但是却不掌管刑罚之事。”“审案之事,还是需交由擅长审案的人来来做,如此一来,也省得说本王徇私。”“来人,去把三司的主理官员全部请过来。”他这说话说得坦荡,原本对他还存有几分疑心的人,此时那些疑虑便散了个干净。这样的三司会审,在本朝还是第一回。太傅看到四周对着他指指点点的人群,他便觉得有些受不了。他的眼睛一黑就想要晕过去,却被景墨晔一把扶住。景墨晔对等在一旁的太医道:“太傅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你在旁看着点,别让他因为没脸见人而晕倒或者猝死。”太医看了太傅一眼道:“是。”苏友良派来的人原本就混迹在人群之中,他们看到这一幕便知道事情不妙。他们原本是人群中起哄起得最厉害的那几个,在景墨晔把太傅做下的事情的铁证甩出来时,他们都傻了眼。苏友良安排他们闹事,不过是觉得太傅品行高洁,不可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若是有,那也必定是景墨晔在栽赃。可是眼下的情况是太傅真的品性不端,他们再在这里拱火,那就是在犯傻了。他们决定先行离开,去禀明苏友良之后再行事。只是他们还没有退出摄政王府所在的那条街就被人一把拦住了。他们怒道:“你们要做什么?”侍卫冷声道:“王爷怀疑这几日京中有人在生事,我们盯了你们好几天了!”什么叫盯他们好几天了?难不成从一开始,景墨晔就已经发现了他们,只是一直没有动手?他们再联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们瞬间就明白了,这也是景墨晔的算计。景墨晔这几日的低调,不是因为景墨晔怕了他们,而是因为景墨晔这一次想要彻底清扫整个京城。他们的行为是在帮景墨晔。只是他们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想要给苏友良传个消息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侍卫将他们抓住后没有惊动其他人,只是将他们都关了起来。而此时三司的人也到了,景墨晔开心见山地道:“这桩案子你们来审,本王旁听。”刑部侍郎问:“断案需要原告,请问王爷,谁是原告?”景墨晔伸手一指:“他们全都是原告。”众人往后一看,便看见王府对面的宅子里中门大开中,里面站满了衣衫破旧的男女老少。武应文站在最前面,领着众人走了过来。他挺直了腰杆,朗声道:“草民武应文,状告当朝傅太傅杀人妻女,侵占良田!”他这一声刚落,他身后的汉子便道:“草民朱大壮,状告太傅逼良为娼!”“草民刘三妞,状告太傅逼死我父母!”“……”他们的衣衫都有些破烂,里面还有些人身有残缺,看起来就是最普通的百姓。太傅听到他们的话,原本只是有些想晕,这会是真的要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