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逾矩了。”伊子堪面无表情,出了御书房。国师府里,热热闹闹。“主人,这是我每天睡觉的小枕头,我要带着它上路。”棒槌往大木箱子里放了一个花枕头。“胡婆给我做的梅花烙饼,吃不完了也要带着。”地蛋放了一个包着梅花烙饼的油纸包。棒槌抢着给他拿了出来:“里面都有我的小枕头了,你这都是油,给我弄脏了怎么办!”地蛋伸手夺回来:“我不管,凭什么能放你的东西不能放我的!”“爱放哪儿放哪儿,反正不能和我的小枕头放在一起!”棒槌用身体死死的抱住箱口。桃安端了一碗刚刚出锅的饺子,津津有味的看着天师府隔几天就要上演的一出戏,糖葫芦大战酒坛子。正在这时,伊子堪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回来了。“你回来了,厨房刚刚包的饺”桃安话还没说完,一阵冷风袭来将他裹挟进屋。桃安倒在卧房墙边的榻上,抬手给了压在自己身上这人的脑袋一巴掌:“你抽什么风?”伊子堪脑袋被打偏过去,还是不依不饶的紧紧禁锢着他,埋在衣带中深深嗅他身上的味道。“我找了你五十年,怎么就没想到把你关起来呢”趴在自己身上说话,温热的气息把桃安弄得很痒,笑得声音一颤一颤:“你进了一趟宫,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伊子堪抬起头来:“别笑,我问你正经的事情,如果我把你关起来,你会恨我吗?”这个视线看伊子堪,头发在自己身上蹭乱了,像个毛茸茸的大狗一般,很难让人不笑。伊子堪在他大腿上拍了一巴掌。“咳!好我不笑了。”桃安认认真真的思考片刻,然后问道:“可以吃鸡腿吗?”“可以。”“能吃饱吗?”“能。”桃安两手一摊:“那怎么会恨你呢?”他不恨了,伊子堪倒是恨起来了:“那岂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把你关起来。”桃安又笑起来:“不一样的。”“有什么不一样?”桃安神秘兮兮的凑近他的耳朵,冬日里温暖的心依偎着彼此:“你不一样,我喜欢你。”无论历经多少朝代更替,人心之中总要藏有别扭的小心思,而这足够让伊子堪在桃安面前满盘皆输。----------------------------------------------------------------------------------不会飞的秋雁:我是一只海里的大妖怪,好想吃海星,各位大人行行好,往我头上砸一点吧~~~~诡异最后一场冬雪消融,乌云深处的月光照耀下,抽出新芽的柳枝迎着早春的冷风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冷冷清清的路上没有行人,方圆几里不见几盏灯光,树下,穿着单薄衣物的老人枯坐着望向前方,佝偻的身形隐没在摇晃的树影当中。“唉”老人的口中不时发出轻微的叹息声,裹挟在呼啸而过的冷风中,悠远凄厉,令人汗毛耸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飘散着荤腥油腻的香气,老人但凡抬一下头,也能看见树上坐着一位津津有味啃着鸭腿的少年。吐出一根干净的骨头,随手一抛扔下去,刚好砸到了这唉声叹气老人的头顶。老人被砸的一愣,停止叹息想要抬头,只听“咔咔”两声,老头仰面抬头,眼珠因为这一动作落回眼眶,脖颈处诡异的露出森森白骨,骨头不堪重负从中间断开,若不是还有腐烂的皮肉相连,恐怕早已人头分家。借助月光看清,这老人身上穿的竟是寿终正寝的寿衣,本应入土之人,却又坐在了这村口的树底。老人浑浊的眼睛看着少年将最后一口鸭肉塞入口中,似乎透过少年澄澈的双眼见到了另一个少年。“子好”枯白的嘴唇已经喊不出声音,只能从淹没在风中的气声勉强分辨两个字眼。少年拍拍手上的碎渣,坐在树上摇晃着双腿:“爷爷,您再不回去,别说子好不好了,就是您的孙子恐怕也吓得不太好了。”不知是哪句话刺激到了老人,两滴热泪顺着脸上的沟沟壑壑曲折的落下来,入土不能为安,在世必然有恨,人死之时总是有太多执念,太多牵挂着的人。少年叹息一声:“人死如灯灭,老人家还是早入轮回,不要再给后人添麻烦了。”狂风大作,月影无踪,老人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掉下来,嘴里嘟嘟囔囔说着谁也听不见的胡话,直至一张黄色符纸从上方飘落,晃晃悠悠的落在满是褶皱,找不见眉心的额头,老人痛苦而无可奈何的缓缓闭上双眼,重重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