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安三两下把衣服给他套上:“你都没穿过怎么知道不好看,这不是挺好看的嘛!”看着被自己打扮过的人,满意的点头。下山的路上,桃安片刻也不安生的踢着脚下的积雪,欢生跟在后面防止他一不留神摔倒,一大一小两抹红色在山路上点点跳跃,倒是给了这白雪皑皑的大山一点生气。然而没过多久,这两个点就合二为一了。“鞋袜都湿了,我走不动了你背我。”桃安熟练的爬到了欢生的背上。欢生掂了掂背上的重量,认命的继续下山。背上的人一点没有被人背着的自觉,一路伸着手摸树打雪,欢生实在站不稳,只能用力扒着他的大腿。桃安忽然“呵呵呵”的笑起来:“你扣我大腿干嘛,好痒——”“那你就别乱动。”欢生把他向上颠了颠。桃安搂着他的脖子:“我没乱动,你力气太小了。”好好,我力气小欢生无奈的和他一起笑起来,前面的路虽然空旷寒冷,却也不觉得孤单难熬。只是原来成年之后的世界有这么多烦恼,面对一只小狐狸假扮人类,却因为怕他逃走不敢戳穿他,在一块要瞒着师父,每日里好吃好喝供着,下个山还要自己背着,即使对他这么好也要得寸进尺的逼自己穿红色。可能实在无聊极了,桃安奸笑起来:“此地荒郊野岭、四处无人,我要变成妖精吃掉你这个小道士——”得了,还要把自己吃掉人间的新年似乎没什么好玩的,除了在街上疯跑的孩童,见面说着吉祥话的大人还算新鲜以外,街上的饭馆酒馆都不开门,两人溜溜达达逛了大半天,桃安东扎一头西踩一脚,快要把路上的积雪扫干净了。于是不出意外,上山又要欢生背着。“哎呀——好累啊,什么时候才能上山啊——”桃安不下地走路,哀嚎却少不了他。“马上就到了。”欢生转过头,失魂落魄的脑袋耷拉在自己肩头,只能恨自己没有再多出一只手来摸摸他的头顶。桃安两只手垂在欢生胸口,迎着风装作不经意的拍打他,刚打了一下,欢生忽然停下了脚步。“怎么了?”欢生看向前面,雪地里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在褐色的土地上如宝石一般明亮,仔细辨认,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只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并没有感受到妖化。“没什么。”欢生说。又行了几十步,回头望去,干枯的树干顶上,如同落了一片厚厚的积雪。软禁“大人,你们回来了,屈大人已经在大堂等候多时了。”国师府门口,刘伯替两人拿掉被雪花沾湿的大氅。“屈入司?这么晚了来做什么。”伊子堪抬头望,天色的确已经不早了。刘伯解释道:“屈大人今日里就已经来过,二位主人不在家便又回去了。”“好,我知道了。”两人进屋时,盆中炭火烧得正旺,屈入司的脸被烧的通红,手肘撑着桌子,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衣领里还钻出一只红毛小狐狸。见两人进门,红毛小狐狸爪子一挥,在屈入司脸上“啪”的一声,留下一个小爪印。“哎呦!”屈入司惊醒过来,看见伊子堪和桃安不好意思的站起身陪笑,把春风塞回衣领。“老师,桃公子,你们回来了”“什么事这么着急,一定要今天说不可。”伊子堪看着他胸口的狐狸冷笑,嘲笑他这么怕老婆。“坐下说。”桃安一边让屈入司坐下,一边揪着伊子堪的袖子让他也坐下。伊子堪落座,春风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来,似乎在嘲笑他也同样没有地位。“没什么大事,只是学生寻了个差事想要回乡探望父母,明日就要启程了,此次特地前来向二位道别。”屈入司又把春风的脑袋塞回去。防止伊子堪说不出什么人话,桃安抢先说:“有孝心自然是好事,更何况您得了圣上眼缘,以后出皇城的机会恐怕少之又少,自然该多多尽孝。”大齐频遭妖患,但父母姐姐还算安全无忧,屈入司的脸上也放松许多:“是,还有一事,虽然捕风捉影,热想让老师知晓一二。”捕风捉影听到这个词桃安就十分无奈,屈入司所说一般没什么大事,只是他一个读书人怎么这么爱打听小道消息。“什么事?”伊子堪问。桃安回头看他,这人对家国之大事不怎么上心,倒是这种事让他有兴趣的很,索性让了个位置,让他们俩密谋在一起。“学生偶然听太医院的人说起,自新皇登基以来,风圣手就完全销声匿迹了,再没有人见过他。大家都说,狡兔死,走狗烹,新皇这是要卸磨杀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