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需要洗个冷水澡。
血液俯冲,有些隐匿的心思开始蠢蠢欲动,为了不让人发现,临渊慌忙背过身,磕磕巴巴的说:“擦……擦好了,主人休息吧,我还有一亩地要锄,先走了。”
说罢,就要大步往外走。
但,还没迈出半步,就见司矜的手勾住了他裤子上的系带。
身上干爽的小主人自己钻进了被子里,白发散落,只透了个头,小心翼翼的提醒他:“衣服没拿。”
“哦,是。”临渊转手拿起上衣,司矜却依然没有松手,又等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想要那么多人伺候了,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晚上……晚上你能给我送饭来吗?”
临渊一只手缓缓收紧,又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主人,这个是管家布林斯的工作,我无权逾矩。”
“尽管我很想……”很想留下来,一个人照顾您。
临渊谨记着自己的身份,最后的话,终究还是因为强烈的自卑,没敢说出口。
正纠结着,就听司矜继续道:“想就可以,记得来送饭,送的好,你就是新管家。”
新……新管家?
话音未落,临渊就激动的差点不会呼吸。
在这个时代,奴隶和佣人是两个概念,奴隶相当于“商品”,没有人权,不配肖想,但佣人和雇主之间,就是简单的雇佣关系,差距是最小的。
他紧紧张张的开口:“可……可布林斯……”
“布林斯啊,死了。”
司矜轻描淡写的话,让临渊不由得一惊,“没……没有吧?”
他记得布林斯管家刚才还在张罗着灭火,这一会儿怎么就……
“现在是没死。”司矜声音淡淡,唇角笑意愈发绚丽,说:“但过一会儿,就会彻底死透了。”
【番外】糙汉奴隶vs病弱奴隶主(5)
过一会儿就会彻底死透……
一会儿,就,能,死,透。
这种相当于死亡预告的话,不能随便说出口。
可以如此判定的人,一般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预言家,要么是真凶手。
可小主人连被他抱一抱都会流泪,怎么能去杀布林斯,万一伤到手可怎么好?
带着这样的担忧,临渊一下午都心不在焉,放在一旁的锄头不想去理,只是立在不远处,目不转睛的监视着布林斯的方向。
女人的脸色很不好,经常压榨奴仆的习惯导致她的嗓音刻薄又尖利,听起来无端惹人厌烦。
经过一下午的补救,大火终于完全扑灭。
布林斯正立在黑漆漆的残破房间里,竖着眉,目光一个个掠过救火的奴隶,正准备找个倒霉蛋,来做这次纵火事件的替罪羊。
反正这种奴隶身份低贱,没有人为他们申冤,处死了也不用负责,就活该替她背锅。
女人转着眼睛,好不容易选好一个,唇角微勾,正准备抬手,忽然,砰——
一根早就熄灭的柱子掉了下来,直直砸在她头顶。
然后,开始肆无忌惮的燃烧。
火焰弥漫,拿再多的水都泼不灭。
嚣张跋扈的女人走投无路,终于在烈焰中,为自己长时间的邪恶作为,付出了代价。
死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个奴隶表现出悲伤或紧张。
毕竟这女人一直不把他们当人看,不值得同情。
……
布林斯的死亡就像一场早有预备的神罚,小主人甚至都没出现,就猜准了事实。
临渊忽然就想……难道真如他们所言,贵族可以得到神明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