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这实在不能怪自己不修边幅,时妈妈最近因为外婆的病焦头烂额的,已经好久没带她出去逛街了。
下一个上台的恰好是陈心悠,女孩声音动听,像羽毛一样环绕在比赛的大厅,举手投足之间落落大方,不需多言就自带一股书墨的气质。
这才是最符合主题的演讲吧,时安捧脸,像周围大多数人一样,陶醉在好友的演讲中。
“陈颂,你怎么不参加比赛啊?”手有些酸,时安换了只手撑住头,整个人还是蔫了吧唧的。
“我不适合演讲,或者说,不擅长。”男孩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的高低。
这个世界上还有陈颂不擅长的事情吗?时安挑眉去看他,她真的怀疑这人只是懒得去好嘛。
“那你客观评价一下,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男孩想了一下,似乎是在认真回忆方才的演讲过程:“不错,很有个人特色。”
方才他全程都认真听了,那略显不着调的稿子一听就是时安自己原创的。
“切,就会安慰人,我刚刚觉得自己丢人死了。”时安说着,干脆把另一只也开始发酸的手也收回来,直接生无可恋地趴在了桌子上。
“这倒不会,演讲又没有固定的范式,何况你最丢人的场面一定不是这个。”
“你什么意思啊陈颂?!我啥时候丢人了!”女孩瞬间满血复活,腾地一下坐直去戳身边的男生。
“喂!时安你干嘛,这是会场,疼!”一向清冷理智的男孩再次被惹得不管不顾,用秦壮飞的话来形容,在观众席上像一只蛆一样扭来扭去。
至于这场演讲比赛后面的选手发挥如何,陈颂不得而知,因为和时安打闹了一阵后这“女土匪”又一笔勾销了两人的恩怨,拉着他商量放学后去吃什么。
“烤土豆片还是烤面筋,给你二选一的机会。”时安大气地向陈颂展示自己的五元大钞。
男孩好看的眉头皱起:“怎么都是垃圾食品……”
“嘿,你这人”,时安忍不住又戳了他肩膀一下:“不识好歹,你就说你吃不吃!”
“吃!我选烤土豆片。”
于是,这天放学后,可怜的庄越小朋友只能看着自己亲爱的兄弟顾左右而言他地让自己先走,转身投入敌方,和时安快乐地奔向了校门口的烧烤摊。
那个年代的烤土豆片五块钱可以买十串。土豆片被切的薄薄的,事先用水过滤了淀粉,吃起来清脆可口。烤完以后再撒上胡椒粉,根据口味刷上甜辣酱,时安一边啃一边和陈颂拖拖拉拉地往家走。
所以哪有什么不开心是一根土豆片解决不了的嘛,如果有就来十根!
下午比赛的自卑与自我怀疑在美食的抚慰下顷刻烟消云散,满口辣椒酱的时小安脚步又恢复了往日的雀跃。
只有身后的陈颂手里提着好不容易抢来的偷走时间
六年级的这一年,《七里香》开始在班级里大范围传唱,懵懂的少年少女开始私下里说着搞不清含义的“喜欢”。
当年从乡下转来的女土匪时安,梳起了高高的马尾,皮肤肉眼可见变得白皙,平日里穿上裙子走在放学路上,谁也认不出这就是当年在九雨村爬树掏马蜂窝的时家假小子。
秦壮飞很庆幸,在自主选择座位的每一次机会里,时安都毫不犹豫继续与他“狼狈为奸”,但他在庆幸的同时也很失落。因为无论换多少次座位,时安都会在下课铃响的第一瞬间跑到陈颂的座位上。
班里的同学已经将此默认为了习惯。习惯了他们两个每次考试轮流坐庄当第一,习惯两人课余时间神神叨叨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知识与题目,也习惯了高冷的陈大班长每天被时安气得跳脚。
时间暗中改变了一切,又保留了一些不易察觉的东西。
但对时安来说,长大的代价太大了。
最开始,是这一年里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时安从妈妈手里接过热气腾腾的面条时,时妈妈状似不经意地来了一句,虎大人死了。
饥饿瞬间不翼而飞,面条的水蒸气向上爬升,爬进来时安的眼眶里,又从脸颊上滚落下来,重新落回碗里。
这碗面条,一直放到坨了,都没有被吃掉一口。
虎大人,一条九雨村方圆十里都威风有名的大狼狗。
在时爸爸把它抱回家的那一天,时安刚刚成为一名小学生,彼时的小奶狗拖着胖歪歪的身子在时安脚边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