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想买点药。”南祁低下头平静的说。
“买药?你咋了?”张奶奶紧张的拉着他左看右看。
南祁说:“今天晚上吸了冷风有点咳嗽。”
说完,他立马就咳嗽了两声,仿佛在向张奶奶证明他没有撒谎。
“哦,咳嗽啊,你除了咳嗽还有啥症状没了?”张奶奶问。
“没有,只咳嗽,”南祁想了一下,补充道,“干咳。”
张奶奶把水盆往他脚下又推了推:“行,你先洗脚,一会儿水该凉了,明儿奶奶去隔壁村给你抓点药。”
南祁点点头,顺着她的意把鞋脱了在水盆里泡脚。
次日一大早,张奶奶就把药给南祁拿了回来。
“纸包的药是一天三顿,一顿一包,这个一小袋装的只晚上喝。”张奶奶给南祁交代着。
南祁嘴上应付着:“我知道了,谢谢奶奶。”
南祁的道谢让张奶奶乐开了花,她咧着嘴笑着,对南祁是咋看咋满意。她乖孙就是懂礼貌,看,就给他买个药,还不忘对她说谢谢。
雪停后的第二天太阳还不错,下午雪化了不少,张奶奶吃过晚饭就开始去后院倒腾那一小块菜地,那块菜地里种了点菠菜,前两天被雪压着,她得趁雪化了去给都摘了,要不然再过些天都不能吃了。
趁着这个空挡,南祁把药装在兜里去找南来。
他依旧是绕着路躲着人,到了离南来家不远的地方,他看到南来奶奶在门口站着跟一个女人笑着说话。
南祁认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正是跟张奶奶一起去大胡子男人那买他的王银杏。
南祁不动声色的走过去,躲在南来邻居家在门口摞的砖头后面,他漏出一点头,悄悄听着两人说话。
“哎,你就放心吧老嫂子,等到今年过了年,开了春,你家大孙子就来咯!”王银杏保证着。
南来奶奶笑的跟朵花似的:“你办事,我放心,等到我孙子来了,绝对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听她说这话,王银杏乐的捂着嘴直笑:“你这太客气了。”
两人又寒暄了会儿,南来奶奶从堂屋里拿出来一兜橘子塞给王银杏,王银杏客气地推脱了两下提着乐呵呵走了。
王银杏走后,南来奶奶把门一锁就出去了。
南祁从砖头后面出来,走近看着门上已经生锈的铁锁,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村里几乎所有人家的院子都是用篱笆围起来的,这种院墙一点都不结实,根本防不住什么人。可偏偏他们还要在破烂的木门上安个铁锁,想要防盗。
这让南祁想起一句来到这后经常听村里人说起的俗语: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如果真的招了贼,贼估计也不会从大门进,把篱笆给砍了从旁边进是最好方法了。
不过就村里都是这么穷的人家,就算进去偷东西也没什么好偷的,很多人家院子里最值钱的东西估计就是厨房的那些锅碗瓢盆了。
南祁这么想着,他又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坐着等南来。南来奶奶刚才出去锁了门,那就说明南来也不在家,估计又被奶奶使唤着做什么活了。
天慢慢黑了,冬天就是冬天,无论下午怎么暖和,一到了晚上,温度嗖的一下就直接降下来了。
南来背着筐从山里出来,她时不时的把手放在嘴边哈一哈热气,以缓解冻得冰凉的手的疼痛感。路上的雪被太阳晒化不少,晚上温度一降,一部分结成了冰。她很小心地躲开有积水的坑洼地和那些有冰的地方,一路上挑着平整的地方走。
但因为天已经黑透了,路已经看不太清了,即使她再小心,还是不可避免的踩到了一块冰面,她的身体一个不稳,直直地倒在了旁边的水坑里,筐里的果子也从里蹦出来,洒落在地。
冰凉的水霎时透过她的衣服,给她带来刺骨的寒。身体被摔得很痛,南来撑着旁边想要站起来,但身后背着的竹筐实在太沉了,压的她身体往下坠,她再次跌坐在水坑里。
南来的眼里突然泛起了泪花,真的好疼,也好委屈。
今天她在山里面摘野果子时,看到有好几个小孩儿围在一起做游戏时,她好羡慕啊。
她也很想玩,也很想休息,可是奶奶早上说了,她今天上山摘野果必须把筐装满,装不满不让回去。
那么大的一个筐,得用好多野果才能装满。南来背着筐在山上找了好久,换了一处又一处,这才把筐给装满,她几乎都没有休息时间。哪怕是中午,她也只能吃一个从家里带的凉馍充饥。
真的太疲惫了,好想离开这里,离开了这里,应该不会这么累了吧。如果,如果真的可以,她以后真的好想跟南祁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