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清不知道,飘雪若是给关押到了这种地方,她要怎么活?
和前面几间房间相比较,这间房间看上去稍微会干净一些。至少没有满地的血污、呕吐物与排泄物。
帘幔与珠坠帘子上,满是灰尘,并且充满了年代感,但是,至少没有厚厚的蜘蛛网。
棕红色的木质地板上满是灰扑扑的灰尘,地板上的灰尘显得凌乱而肮脏,有的角落灰尘厚一些,呈现阴云般的灰色,有的地方灰尘少一些,呈现薄雾一般的灰白色。
房间靠后方的位置,竖着一个样式老旧、图案模糊的屏风,屏风歪歪斜斜地立在中间。屏风遮挡住了蜡烛的光线,让光更笨就照不到后方。
就在这时,尚霆枭忽然伸出了右手,在虚空中轻悠悠地一挥。
接着,随着他的内力四溢而出,墙壁上与柱子上的蜡烛逐一亮起,光线昏暗的房间便被烛火点亮。自然,也包括屏风后方。
一阵沉重怪异的、类似拖拽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空荡的房间之内,然后徘徊不息——那是沉重的锁链,在地上拖拽所发出的摩擦声。
屏风后方藏的是什么?锁链栓的是什么?
事实就似乎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眼前,可沈婧清一直都不想靠近那个事实,不想接近那个事实,亦不想面对那个事实……
可是,逃避就有用么?
沈婧清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屏风后方。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面容肮脏、双目
紧闭的女子正匍匐在地上,脖颈处栓着一个小臂粗细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固定在了墙壁上的暗格里。因为地上的灰尘都裹到了女子身上,所以看起来才会那么脏。
女子似乎是身处无尽的梦魇之中,一直睁不开眼睛,并且,她的意识也是无比的模糊——忽然亮起的烛火与忽然靠近的脚步声,让她感到无所适从,她伸出手,茫然迷惘地在地上摸索着,动作却极其的缓慢。
看到眼前的这个女子,沈婧清紧紧绷着的神经在那一刻彻底放松,她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情绪骤然高涨,眼泪就像是决堤了一般,奔腾流下,源源不断。
看到曾经日夜相伴、亲如姐妹的女子,如今遭受这等惨无人道的虐待与酷刑。
沈婧清一步步地走向地上匍匐着的那女子,身后的香草则率先用哭腔唤道:“飘雪,飘雪……”
是啊,眼前这个被锁链拴着的、浑身脏兮兮的可怜女子,就是自己寻了这么久的飘雪啊。沈婧清想。
沈婧清跪坐在地上,牵起了飘雪的手,只见飘雪的两只手都是脏兮兮的,上面布满了新的、旧的血痂与伤疤,她的好几个指甲盖都不见了,肉眼望去,殷红一片,血肉模糊,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去形容。
“飘雪,飘雪,睁开眼睛看一看我……飘雪,我是沈婧清啊。”沈婧清牵着飘雪的手,然后缓缓地将沈婧清搂进自己的怀里。
她不管飘雪
的身上有多肮脏,就那样不管不顾地抱着飘雪,紧紧地,紧紧地,似乎一辈子都不想松开手。
飘雪紧紧地闭着眼睛,口中喃喃地念着,“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