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忘尘目光熠熠,道:“今天听随意一番肺腑之言,犹如醍醐灌顶,真是胜读十年之书。”
吴羡仙也喜出望外:“随意人少志大,竟然想要改变世界,境界远超我二人。而且说透了沈姑娘的二重身份,解开我们心头疑惑,真是感激不尽。”
林忘尘道:“随意青春年少,究竟是如何获得如此透彻的洞见的?”
连穆羽腼腆一笑:“二位见笑!这点见识,远远算不上洞见,更不敢说透彻。可能是因为死过一次,感受尽人间冷暖悲欢,所以能有此肤浅认知。”
说着向前跨出两步,转过身,对着林吴二人单膝跪地,抱拳道:“承蒙二位兄长无私相助,随意在鬼门关前捡回一命,此恩永生难报。随意一直未曾谢过二位,今日在此山包之上,旭日之下,郑重感谢两位救命恩人!”
林忘尘和吴羡仙一人扶住连穆羽一只胳膊,要托他起身,可是连穆羽长跪不起,林吴二人对望一眼,心有灵犀,也双双跪地。
连穆羽大是一惊。
林忘尘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父母与师父,随意跪我和吴羡仙,实在受之有愧。”说着朝吴羡仙眨一眼。
吴羡仙心领神会,接过话头:“既然随意刚才呼我俩为兄长,不如这样,今日在这棵新发芽的桃树之旁,我们三人结拜为兄弟,如何?”
连穆羽如今孑然一身,听闻此话,自然求之不得,眼泛泪光,从腰间拔出佩剑,当空举起,慨然道:“我随意愿与二位结为兄弟,患难与共,生死相随!”
林忘尘道:“当然也得有福同享!”
吴羡仙道:“更得和舟共济,改变世界!”
三人开怀大笑。
林忘尘与吴羡仙也抽剑举向空中,三剑相交,朝阳映照下金光灿然。
回到驿站后,向驿站长讨来一壶糯米酒,斟了三小碗,三人端着正要喝,阿古丽出来碰个正着,问从不喝酒的他们怎么破天荒喝起酒来。
连穆羽如实道:“我们三个今日结拜了。”
阿古丽大出意外,仔细一想,又觉水到渠成,高兴道:“太好了!以你们的缘分感情,早就该结为异性兄弟。”一时兴奋过头,脱口而出道:“既然有份见到,算我一个,我也与你们结拜!再倒一碗!”
连穆羽想也不想就又要来一个碗,爽快倒酒。阿古丽满心欢喜端起酒碗,与林忘尘和吴羡仙先碰了,等到要与连穆羽碰碗时,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烫手似的把碗搁下,脸唰一下就红了。
林忘尘诧异道:“沈姑娘怎么不喝了?”
吴羡仙也纳闷:“是啊,怎么啦?”
阿古丽面上作烧,讪讪道:“唉呀,你们结拜你们喝,我……我还是算了,下回再说。”瞄一眼连穆羽,逃也似的跑出驿站。
连穆羽看着阿古丽背影,想起适才她面颊红得压倒桃花,看自己那一眼更是娇羞万状,大似受惊麋鹿。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慌乱,虽不明就里,却也脸色一红,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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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的傍晚,马队越过一片绵长丘陵,在阿古丽号令声中停驻于丘陵之顶。她凝眸远眺晚霞中的太平城,喜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