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晦师太正愁找不到泄愤对象,刚刚在峡谷边训斥自家人,终究是不疼不痒,这回揪出仇家人,切齿刻骨之恨总算找到了突破口。
“淫贼!原来是你!我道你怎么戴着面具,原来鬼面下头藏着见不得人的一张脸!”月晦师太拔剑出鞘,厉声呵斥道,“你竟敢在这人多势众的客栈干出这么龌龊的丑事,可见色胆包天,目无法纪!这种十恶不赦的淫人若是不除,日后还有多少闺秀会遭遇毒手!来人,把他给我拿过来!”
月晦师太眼朝身边一横,两个女修士只得起身,朝连穆羽走过去。
阿古丽虽然确定连穆羽不会干出那种事来,但见柳红棉不指别人,非指着他,也是觉得蹊跷,见对方过来拿人,沉下脸道:“我看谁敢在本姑娘面前胡来!”
身边那十几位着便装的天狼铁卫唰唰都抽出腰刀,白花花闪成一片。蒙狯更是直接挡在两个女修面前。她们可怜巴巴望着小山一般的壮汉,不敢近身。
月晦师太这边的人也不甘示弱,纷纷亮剑。
秦未端上茶水,忙打圆场:“各位客官息怒!莫要伤了和气!事情还没弄清,说不定其中有误会,先好好谈,好好谈!”
段羡早嫌连穆羽碍眼又碍事,拱火道:“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就是个采花大盗,白天伪装成沈姑娘的侍卫,夜里偷香窃玉,偷鸡摸狗。昨天原形毕露,见我家柳师姐姿色迷人,半夜把她迷晕后劫到柴房,干那禽兽不如的龌龊事!就是这样!”
段羡编得有鼻子有眼,加上振振有词,义愤填膺,倒把自己这边的人一个个骗得信以为真。众女修恨得咬牙切齿,怒目圆睁。
柳红棉听段羡一通胡诌,倒像是自己真的就遭此厄运,如假包换地嚎哭起来。
紫琼对着阿古丽这边喊道:“林忘尘、吴羡仙!你俩作为神近山的修士,竟然与这种衣冠禽兽为伍,沆瀣一气,真是不知羞耻!亏我过去多年还叫你俩一声师兄,我真是瞎了眼!”
林忘尘和吴羡仙面面相觑,又看向连穆羽,只愿他为自己辩解几句,把事情说清楚。他二人也绝不相信连穆羽会干出那种丧尽天良的坏事。
“随意,那事不是你干的,对吧?”阿古丽柔声问连穆羽,眼神透着纯粹的信任。
连穆羽没有吱声。
“他不敢说,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他做了那丑事!”段羡火上浇油,心里别提多痛快,“不说就等于说了!”
“对,不说就是默认!”紫琼附和道,气得小脸通红。
“沈姑娘,事到如今,你还想包庇那个作恶多端的淫贼不成?你也是个女人,想想他背地里糟蹋过多少个姑娘,你还能忍心维护他?”月晦师太晓之以理。
“凡事都要证据,你们空口无凭,口口声声说是随意做的,能拿出实证吗?”阿古丽道。
“人证难道不是证据吗?”月晦师太道,“柳红棉已经指认他了,还要什么证据!她为何不指别人,偏偏指他!”
月晦师太看看坐在角落里的幽冥二老,忌惮他们,要不然早亲自动手去抓连穆羽了,“你把他交给我发落,之前的不愉快,我暂时就不与你计较!”
“想得美!”阿古丽断然拒绝道,“随意岂是你能要去的!没有我的同意,这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敢动他一根指头!”
月晦师太眼瞟着黑袍护法,嘴硬道:“敢不敢动他,恐怕也由不得你!”
“那你就动试试!”
眼见双方势如水火,秦未忙又出面斡旋,给月晦师太也上了一壶绿茶:“喝茶,喝茶,败火,败火。师太昨夜刚去秋荻城,想必也从千月城主那里得了宝贝,该高兴才是!柳师姐的事,也得听听随意怎么说,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秦未不说则已,一说又勾起月晦师太满腹怨曲,怒道:“他们抢了我的宝物,又糟蹋我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捏着茶杯的手一用力,喀哧一声,瓷杯碎裂。
一道白光从她腰间掠起,直直向阿古丽那边荡去,在泥地上犁出一道深沟,面前一条长凳遇光裂为两半,眼见那道剑光就要触到阿古丽面前空置的桌子,秦未叫道:“哎呦,这些桌凳可是老古董!老值钱了!那能这么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