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人还没回府,陈谊就已经收到了他的信,知晓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第二日,池早眼巴巴地就凑到陈谊面前。
“?”
“前朝有个人被打二十大板子打死了呢。”池早似是随意说起。
陈谊敏锐地察觉到了信息,她低头,小声地说:“你是说谢识之要死了?”
“啊?呸嘞。”池早挠挠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你不去看看人家吗?”池早嘟囔,“他都被打得下不来床了。”
“知道了,我叫谭京去看看。”陈谊说。
“那你呢。”
“我去叫谭京去看啊。”
“不是,你去看啊。”
“我不会看。”
“谁让你看病了,你看人啊。”
“我看人干什么?”
“你……”池早语塞,他跺脚,“我知道你不能和官有接触,尤其你现在已经是李家代少主了。谢识之官拜秘书省,确实不合适。但谢识之是不一样的啊。你就不能偶尔也昏头一回吗?为他。他梦里都在念你的名字呢。”
“哪里不一样?”
“……”池早撇嘴,“绝情死你算了,陈文灿。”
这是陈昭第一次见到陈谊。
陈谊看着池早的背影,微蹙起眉。轻眨眼,纤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阴影。她的脸型介于鹅蛋脸和圆脸之中,眉目清淡,只有下颌骨的线条很明显。面无表情时,清、贵,叫人只敢远观。
事实上,陈谊比陈昭想象得要“狼狈”一些。她的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带着倦意,因此举动中更显出冷淡疏离。她穿的衣服、带的发饰都是很好的料子。尤其是那松松挽就的发髻上的宝蓝色发冠,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可衣服上的绣花都是同色系的、不甚起眼,更没有闪闪发光的耳环、步摇、手镯。清贵、却不华耀。
在陈昭的心中,陈谊应该是比陈织云更加艳光逼人、光彩夺目的人。所以才能讨得那么多的人的喜欢。她今日特意将最贵的东西都穿戴上,为的就是不输人。
如今看…陈昭低眸扶了扶发髻上的金步摇,自己好像已经输了。
“你就是陈文灿?”
陈谊闻声回身。
陈昭是如今的皇后庄怀双的孩子,也就是庄榕的外甥女,比陈谊还小两岁,是名副其实的小公主。但在南国,“小公主”一般指的是李宣寐的小女儿、陈谈的亲妹妹。
陈昭锦衣华服、气度非凡,端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甘,更多的是好奇。
陈谊已经猜到了来者的身份,她端正地行了礼,说了声抱歉便要离开。
“识之哥哥的真心真是错付。”陈昭从未如此被忽视,她对着陈谊的背影大声说。
陈谊毫无反应。
“你。”陈昭提着裙摆跟上去,“他是为你遭的此难。他为了你一介商户之女可是拒绝了嫡公主。你怎么这么冷血啊。”
陈谊充耳不闻,她走到柜台前,匆匆写下一句话。用信封包好后给店里的伙计。
“送给太医署谭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