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人拍打房门,口中呼唤“庄总”,如叫救世主。
以打火机的光点为中心,包厢里的人逐渐聚集到一处。
徐连蹲下看了看暴徒的脸,说:“不是最开始和我确定菜单那位,我也从没在后厨见过他。”
乔止逸:“船上混进来了别的人。”
众人目光齐齐望向庄弗槿。
那人倒很闲适,手肘向后作为支点,倚在巨幅玻璃前,铺天盖地的海水在他身后泼洒开,他表情沉寂如撒旦。
他站直身,曲指在玻璃上敲了敲,线型的光汇聚缠绕,如蛛网一般渐渐向内,汇集成一点。
光束也在庄弗槿美轮美奂的五官上流转。
他伸出手对了一个指纹——在蛛网中心。
匹配正确。
滴的一声,圆桌下陷,塌缩的地方形成一个深邃的空洞。
“秘舱,”庄弗槿说,“逃生用的,危机时刻能脱离母船。”
江彦对沈怀珵道:“你快进去。”
沈怀珵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其余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随意靠近那漆黑的入口。
它像涂满了腐蚀剂的钢牙,随时会咬断踏足之人的头颅。
乔止逸:“你的压惊宴,大概是场鸿门宴。”
刘先洛年纪最大,但站的很稳,也很冷静,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弗槿,你要引哪条蛇出洞?”
庄弗槿踢了踢暴徒的腿,说:“还不快叫你老大出来。”
暴徒忍着手被刺穿的剧痛,一声不吭。
庄弗槿便走到他身前,半蹲着把刀拔出来,暴徒野蛮而哀切的号叫里,沾满血的利器被丢入秘舱的入口。
“咣当——”
金属与金属碰撞,声音之尖锐,让人的神经都像被隔开了一道口子。
一个鬼魅样的身形顺着梯子爬了出来。
他愈来愈高,成为一个个头迫人的成年男子。
地狱里出来的——沈怀珵的第一反应。
庄弗槿同他交谈:“里面还有你的人吗?免费乘坐了这么久的顺风车,该露面了。”
打火机的火苗早熄灭了,那只鬼的面目彻底隐在黑暗里。
沈怀珵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一口气梗在喉头。他无法判别自己是看到庄弗槿精准地拔出那把刀时更震惊,还是看到陆铎辰现身时更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