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瞧得清侍者一点尖锐苍白的下巴。
酒意熏蒸沈怀珵的大脑,又如被刀劈开一般剧痛一瞬,他迟疑了几秒才叫道:“江彦!小心!”
灰衣人的枪膛几乎碰到江彦后颈,沈怀珵没思考,飞身朝江彦的方向扑了过去。
枪声像海啸一样灌进耳道。
期间伴随噼里啪啦的玻璃杯爆炸声。
沈怀珵没有摸到一丝江彦的衣角,反而被一道大力拽了回去,翻滚着钻到桌底。
电被拉断,室内变得和海面一样黑。
“谁,谁受伤了……”耳边传来乔止逸惶恐的声音。
距离危险如此之近,人万分没有安全感,甚至鼻尖都闻到血腥味。
没人回应。
空气都像被抽干了
沈怀珵唯一能听见的是自己的心跳。
他在那人怀里动了一下。“别出去。”庄弗槿说话的时候贴得他很近。
沈怀珵伸手胡乱摸了一下,大概碰到庄弗槿的肩膀,着急地说:“你做了预防的……你的人呢?”
他不相信庄弗槿在明知陆铎辰存在的情况下会什么也不做。
船上大多是无辜的人,难道庄弗槿要放任有人流血死亡?
第二道枪响迟迟不来。
宛如悬在人头上的一把利刃。
但桌底之外,有近身肉搏的声音,沈怀珵屏息去判断,占上风那人的出拳方式像极江彦。
沈怀珵从庄弗槿腰侧摸出那把左轮,找准时机蹬着桌腿使力往外一滚。
黑暗太粘稠,他凭借出拳的风声锁定了落地窗边的位置。
“砰”——
暴徒又开了一枪。
他大约受伤不轻,枪声飘忽,没有了第一枪时的狠厉。
可沈怀珵依然慌了神。
“没事,”江彦抓了一把他的手,轻易地把他掌中的家伙卸了,道,“你别摸枪。”
沈怀珵的手上黏湿一片,不用去嗅,从温而稠密的质感中意识到是一滩血。
“咔嗒”,江彦扳开打火机的盖子。
橙光微跳,昏弱的光线里,可见暴徒被一把餐刀刺穿了手掌,刀尖牢牢插在木地板上。
那人就像被钉死了的一个标本,脸上表情癫狂,青筋乱跳。
隔着层门,包厢外的人流声响像被笼在一个罩子里,闷闷的。但也能听出来众人的惊慌失措,如无头苍蝇般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