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然为了给裴南山送陆一竹特意打印出来的,她们过年的照片,来大礼堂找裴南山。谭令望不怕生,还嘴甜,大大方方地喊演员‘哥哥姐姐’,被大家轮着抱。
后来苏乐然说她第一次看完她们排练,回家就学他们的样子表演。裴南山说她不如把谭令望多带来,以后说不定还能当个大明星什么的。
苏乐然就在电话对面骂她做梦呢。
裴南山挨了骂也没计较,笑呵呵的挂断电话。她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本子,黑色的中性笔躺在本子中间。不知道为什么人都喜欢写日记。裴南山摸着下巴回忆自己青春年少的时候看过的言情小说,无论男女都爱写那么几篇日记抒发自己的心情。
什么‘我好爱他,他爱不爱我呢?’,什么‘他竟然和别的女人说话!我讨厌他!’,还有什么‘我对他的爱只是利用,是我用来报复x家的第一个方法’……这之类的。
裴南山小时候就不明白,有什么事情为什么非要写在纸上?尤其是最后那位姑娘,你要报复人家,你还把计划写在日记里,写得一清二楚。你这不是等着被人发现吗?
裴南山越想越无趣。
她本来也打算用日记的形式来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但是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部分……裴南山合上了本子,抓起门口一件皮夹克,决定这个周末还是在礼堂看她们排话剧虚度。
今天礼堂来的人不少,苏乐然和谭令望成为每周固定的来访嘉宾。
裴南山一进门就看到谭令望的头扬起一个快要折断的高度,在和话剧组里一个一米九高的大哥哥有问有答的对话。她怕打扰到未来的女演员学习进步,没有和谭令望打招呼,径直走到未来女演员她妈身边。
苏乐然正在站在台下,仰着脑袋和坐在台边的熊齐说话。
裴南山看看苏乐然,又看看谭令望,不得不感叹这对母女的相似。而后耳边苏乐然问她:“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莫名其妙的问题对应莫名其妙的表情。
苏乐然难得的支吾了一下,眼神下意识地朝门口的方向看去。裴南山这才意识到现在的场景和从前发生过的场景似乎有些相似。
她顺着苏乐然的目光转过头,大门紧闭着,门口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裴南山收回目光和脑袋,对苏乐然吐槽,也是对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反应吐槽:“你发疯了?”
“你才发疯。”苏乐然翻了个白眼,终于正常起来。
有了这一段插曲,裴南山想要再集中注意力却始终有些困难了。
当然,裴南山觉得自己难以集中注意力也不能全怪她自己。苏乐然和熊齐在聊孩子教育……身为三个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孩子的人,裴南山确实很难插进话来。
苏乐然瞥她一眼:“陈婧还挺喜欢孩子的。”
裴南山终于回神:“是吗,没听她提起过。”
“她只是没跟你说吧。她还挺喜欢小孩儿的,她经常和豆丁儿视频呢。”目前只有苏乐然一个人大大咧咧地喊谭令望为‘豆丁儿’。谭令望闹了几场未果,只好勉为其难的给自己的亲妈一个特权。
“啊,那我知道。她跟我说过。”
这句话落下,大门口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裴南山丢下所有人的话扭头去看,大门慢慢悠悠的打开一条缝,这条缝隙逐渐放大,再放大,大到露出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儿来。
人影儿窄细,是一道长条。
裴南山的脚被莫名的力量驱使着迈开,朝它走过去。心里不停的叫嚣:陈婧还没有回来!那不是陈婧!
没有用,脚还在动。
裴南山意识到自己今天穿了一件衬衫,虽然不是府绸质地的衬衫表演服,但是和第一次见陈婧时穿的有些类似。而且她也穿了牛仔裤和黑色的漆皮马丁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