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吃午饭。”
医院附近没有好餐馆,或者说,按照周时桉的标准,整个晏州都没有好餐馆。
郁桃也没有什么胃口,两人打算用粥对付了事。
病房门被敲响时,她以为是外卖员,周时桉一句“进来吧”后,出现的是李助理,右手上提着一个鼓囊的白色塑料袋。
她惊呼一声:“你从平京打包过来的吗?”
扭头看向周时桉,那眼神仿佛在谴责他过分剥削下属。
周时桉不客气地敲她前额,“楼下买的,再说,从平京飞过来也没那么快。”
李助理把东西放在小桌上,拆开塑料袋,说:“我昨晚和周总一块儿来的。”
郁桃弯下腰,把粥和小菜拿出来,挨个拆开。
听到李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周总,下午叁点飞。”
周时桉应了声“嗯”。
鲜牛肉滑蛋粥,撒上葱花点缀,她拆一个一次性勺,绕着碗沿转一圈,打最边缘的一层。
还是被烫到了。
周时桉从她手里把勺子夺走,推过来一碗豆浆,“烫,先喝这个。”
说着,拿过一个鸡蛋,敲碎蛋壳,仔仔细细剥干净,置在一旁的碗盖上。
郁桃饿得紧,忙着吃东西,眼也不抬,囫囵说:“你昨晚没怎么休息吧?”
周时桉说:“待会儿在飞机上睡。”
车停在剧组附近一个隐秘的小巷,郁桃下车时,瞟到车后箱多出一个黑色行李箱。
“这是要去哪儿?”
周时桉上前一步,把她揽在怀里,温热的怀抱贴上来,“我要去一趟美国,有一段时间没法探班了。”
“哦,行,一路顺风。”
“不爱听这个,说点别的。”
说着低下头,使郁桃不用踮脚,略微偏过身子,就能在他唇边落下吻,“好了吧。”
他回以一个更深的,直到她喘不过气才退开。
放开她之前,埋在她肩颈之间,深深吸了好几口气。
郁桃慢慢低下头,更深地感受他头发接触皮肤传来的刺痒,“临走前你还要吸我精气?”
“你又不怕吸。”
她有旺盛的生命力。
周时桉在太平洋对岸出差,和国内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郁桃白天泡在片场,全神贯注沉浸在表演中。
到了晚上,眼睛偶尔会不自觉生了根,黏在手机上,她敏感地察觉到自己注意力不够集中,让小离把手机拿远,真这么做了,又感到说不出的急,像蚂蚁在五脏六腑里爬,不至于啃腑噬心,但痒是真切的。
时不时要瞄一眼屏幕,若有消息来,电子屏幕上浮现着绿色图标,增添了感官上的愉悦。
若他长时间没有来找,烦闷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就沉重地压来。
郁桃把因心神失控带来的种种不快一股脑算在周时桉头上,勒令他不准主动给自己发消息。
他问:“那你会给我发么?”
郁桃点点头,尽管他看不到,“我有空了,会的。”
于是两人的交流模式变成了郁桃主动给他发消息,通常一天只有两叁条,翻来覆去就是“这场拍完了”“我回酒店了”。
收到她消息时,周时桉这边通常是午夜或清晨,没有及时回复,眼一睁,看到她机械地报告日常,在愉悦中半醒过来。
等他回复过去,那边已经休息了,抓心挠肝的人变成了周时桉。两人的电子消息似乎也有时差,总是对不上。
等待信息被回复的过程,像在梦中漂浮,双脚如何也落不得地,除去需要集中全部注意力的工作场景,稍微一闲下来,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傻乎乎、紧张的期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