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郁桃专挑人少的路走,低着头在手机上搜索初瑶,才发现她最近黑料缠身,最近的宣传是在某古装网剧里演配角。
怪不得会出现在这里。
忽然一股悲哀如潮水般漫卷而来,想初瑶曾经也是连着叁部女主剧,眨眼间只能做配,在娱乐圈,下坠速度要比其他行业都快得多。
要么能扛收视率、扛票房,要么有人不遗余力愿意捧你捧到有热度。
扑上一两次,就会被资方当弃子。
这场雪地戏收工,天已经黑透了。
她和雪地亲密接触了好几小时,小离把外套递过来时,她青紫的手抖得几乎提不起一件外套。
小离眼尖地将外套披好,扶着她回房车。
在车上就十分口渴,手里握着保温杯浅浅嘬饮,头一次觉得温水难喝,克制着恶心和头晕,又在车上躺下来。
下去和导演交流时,每走一步,都像有什么东西猛刺一下胸口,只觉得周围的人像旋转着的木马似的围着她直打转。
确认今天没什么事后,才让司机开回剧组附近的酒店。
洗完澡出来,仍感觉体内一阵冷一阵热的,小离找来体温计让她夹在腋下,叁分钟后拿出来看,叁十八度,低烧。
降温贴和退烧药都是随身带着的,小离拆了药,和温水一起递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郁姐,要去医院吗?”
郁桃克制着声音摆摆手说不用,低烧不是大事,吃过药睡一觉就行。
药效很快起来,整颗脑袋又重又钝,她身子一歪,缩进被子里很快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又被吵醒,感到额头上搭着别人冰冷的皮肉,有人扯着她胳膊。
“你发高烧了,起来,去医院。”
郁桃再醒来时,旁边没人,她的衣服依旧整齐。
揉着眼下床,拉开隔断的蓝色帘子,看到周时桉坐在靠墙沙发椅上,正在膝盖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敲着。
见到她出来,举起食指抵在唇前。
郁桃这才看到他右耳上戴着一只小巧的白色无线蓝牙耳机。
他向卫生间的方向指了指,她往里走,洗漱台上摆着一次性洗漱用具。
在镜子前不急不缓地挤着牙膏,送入嘴里,间或听到周时桉应答几声“嗯”。
他忽然出现在身后。
“我帮你和剧组请假了。”
郁桃手一顿,差点喷他一身牙膏沫子。
双肩被周时桉捏住,一推,把她推远了几公分,笑说:“怎么了?”
郁桃把牙膏沫漱干净,从镜子里射出怨愤的目光:“投资人给我请假?那让导演和其他人怎么想啊?”
周时桉目不转睛地接收全部怨气,“那你狠狠罚我吧。”
郁桃用力撕开一次性梳子的包装袋,从头皮往下一刮,卡在了中间,显得头发更乱了。
“我没在开玩笑。”
她嘴角微微往下沉,一字一顿道:“不要用我的职业开玩笑。”
周时桉接过梳子,挑出一小绺梳顺,“别炸毛,我逗你的,我让小离去说的,还特意嘱咐她说清楚病情。再说了,就请了一早上,不会有影响的。”
郁桃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口腔里都是薄荷的味道,怔怔在洗手台前,视线往哪里转都撞上他近在咫尺的神色。
乱且打结的头发重新变得顺滑,他把下巴搭在肩上,气息喷在她耳根。
一双幽深的眼眸一眨不眨地从镜子里盯着她。
郁桃慌乱地撇开视线,随口问:“几点了?”
周时桉低头看表,说:“十一点半。”
郁桃跳起来,“十一点半!”
肩才耸起就被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