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徕走到队伍末尾开始排队,处理了昨天几个没接到的电话,大概过了十分钟,队伍仅仅消磨了一点,要真正走近那家甜品店似乎还要猴年马月。
一股躁意就着淋漓的汗开始攀满全身,应徕皱眉看了一眼高挂穹顶的烈日,由于宿醉而且没吃早餐的缘故,脑袋里开始生出一股晕眩,前移的脚步也开始有些虚空。
“应徕?”
应徕刚蹲下身子休息,一阵呼唤从身后响起,肩膀也被拍了拍。
许岁祈看见蹲下身子的应徕,一把伞撑过去,看着那张在阴影下有些苍白又布满汗珠的脸,惊讶道:“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来这了呀?”
应徕:“……嘿。”
应徕立刻站起身轻拂手指,嘴角微微扯起,眸光闪烁又灼灼,平素的游刃有余在一声招呼中支离破碎。
许岁祈眨了眨眼,还没奇怪于应徕满脸的不自在,便被踉跄两步扑来怀抱的应徕吓一跳。
“是中暑了吗?!”
许岁祈将粥盒换到另一只手,空出来的手连忙揽住应徕往隔壁的早餐店走去。
等坐到早餐店的塑料椅上,又喝了几口许岁祈连忙买的甘蔗水,应徕才觉得那股恶心眩晕缓过来不少。
“怎么不好好休息?”许岁祈用手背贴了贴应徕有些苍白的手,感到那股冷意后连忙握住,另一只手又拿着广告纸扇风,“今天这么热,怎么忽然要排队买甜品?你是想吃甜品吗?你打电话给我我帮你买就好了。”
应徕本就心虚,不敢对许岁祈坦白是为了给她买甜点道歉,因而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垂眸看着许岁祈摆在桌子上那盒粥,不经意转换话题道:“你怎么出来了?”
许岁祈闻言看向那盒粥:“你昨天宿醉,醒来应该不想吃油腻的,想着你快醒了,所以到附近买盒艇仔粥给你。”
应徕看了看那盒粥,转眸看着许岁祈脸庞,又把目光落在把脖颈包得严实的衬衫领以及一丝不苟扣到最上的纽扣:“现在有三十九度……”
许岁祈明白应徕的意有所指,立刻不自在地摸了摸藏在领子的后脖颈。
那里有昨日落下的一串吻痕。
“啊……我不热。”
许岁祈虚声解释道,却发现应徕似是完全没听她说话似的,只意味不明出神看着立得高高的领子。
许岁祈被那双黑白分明的眸盯得有些紧张,却一时判断不出应徕的心绪,只好微微侧眸,看向堆叠在应徕臂弯处淡灰棉料处的暖阳:“你……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吗?”
“记得。”
应徕回过神稍动了下身子,回答得肯定利落,洒在棉布上的阳光因而闪烁着,许岁祈竟一时觉得那样柔和的阳光有些灼热,耳尖也有些烧。
应徕已慢条斯理地打开那盒粥,在热气腾腾中掀起眼皮,徐徐道:“你说你还在吃药的事被我知道了。”
“然后呢?”许岁祈下意识追问道,原本温和的声音也大了些,“其他事情还记得吗?我听说宿醉的人不太记得醉酒发生的事……”
“什么然后?”应徕勺了一口粥,绵密的温热滑入喉咙,看着许岁祈紧张试探的模样,心脏似乎也被烫了一下,只好轻声道,“昨天我醉了之后的事我确实记不清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其实那些事清清楚楚地刻在应徕脑海里,包括那滴落在肩头的泪。
可既然许岁祈不想让她记起,她便当作不记得。
许岁祈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只是昨天看你上衣被酒打湿了,便自作主张帮你换了身衣服。”
“我还自作主张了一件事。”许岁祈继续说着,双眸却没适才那般闪躲,“今天你的助理来找你,我们今天返回的航班是今天八点,但那个时候你还没醒,我便先让你的团队返回宜港了,我在这里等你醒来。”
“现在我们应该还能赶上下午三点的航班。”
听完许岁祈所说,应徕只是点点头,边喝着粥边开口:“谢谢你的自作主张,让我好好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