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祈垂眸看了一会,最终还是坐到柔软的床榻边,扶住应徕肩头,指尖覆上那颗月牙白的珍珠纽扣,一颗颗往下解。
一边解一边还柔声无奈道。
只是解到一半时,一只手一下抓住许岁祈的手腕。
许岁祈被吓一跳,看着应徕满是朦胧却莫名直勾勾的双眼,连忙蜷缩起手指,慌忙把半开的衣衫拢好,结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你换件衣服……既然你醒了你自己来换吧。”
应徕却不说话,只牢牢地抓住许岁祈手腕,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如同淬了火的剑,锋利又炽热。
“你又隐瞒我。”
许久,应徕才冷淡开口道。
许岁祈被应徕一扯,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进,许岁祈还没看清应徕眼中的幽怨,唇瓣便被一片温热便猝然堵住。
假装
许岁祈才知道那股酒香原来是这么浓烈辛辣。
明明只是唇瓣相碰,酥麻却蔓延至四肢百骸,让许岁祈只能僵直着身子,任应徕那股被烈酒点燃的皂香涌进鼻腔,灼烧着耳尖,灼烧着心脏。
应徕微掀起眼皮,朦胧的眼看向许岁祈全是震惊的杏眸,眨了眨眼却还是看不清那清澈双眸里的不明情绪,就如同每次觉得两人关系可以更进一步时,许岁祈便会让她认清,她们直接横亘着不可诉说的隔阂。
眼皮热了,心中的怒和委屈在烈火浇盖下愈演愈烈。
应徕干脆阖上眼,一只手揽住许岁祈的后颈,把唇贴得更近,甘之如饴般汲取那份在被遗忘的呼吸里凝成的温热,舌尖意欲探进许岁祈微张的齿关,将酒气在唇齿相依时交换,让许岁祈与自己共同沉沦在这片旖旎中。
放在许岁祈后颈处的那只掌心灼热得过分,如同层层汹涌而来的火浪,不容置喙地将许岁祈的心理防线破溃。
可许岁祈却没如应徕的愿,当那湿润的舌尖划过唇齿时,如同浇了一盆凉水,浑身都沁着寒,残存的理智让许岁祈一把推开应徕。
只是许岁祈另一只手腕被应徕挟着,许岁祈整个身子被应徕带倒,两人均摔在柔软的床榻上。
许岁祈只觉得一股晕眩,正想支起身子,可覆在手腕处的指节却攥得更紧,一股力量把许岁祈的手腕摁向床榻更凹处,应徕一个侧身压在许岁祈上方。
“应徕!你醉了!”
许岁祈看着应徕埋在阴影下晦暗不明的眼神,凤眸和薄唇被灯光分割得更加锐利,整个人犹如休眠火山之巅,冷漠又遥不可及。
但许岁祈知道,这座火山随时会爆发。
于是许岁祈颤着声音大声唤道,企图挽回应徕的理智。
“我是醉了。”
应徕的声音却是很轻,轻得如同蝴蝶的蝶翼扑动,却足以扰乱两颗心。
“醉得以为,一场交易可以让你变回从前的应岁祈。”
许岁祈闻言一愣,一双眸盯着应徕敛在睫毛下的瞳眸,不知是错觉还是顶上的流苏睡觉灯耀眼得过分,那双淡黑的瞳眸里似是闪烁着晶莹。
“曾经的应岁祈与我很要好,我知道她所有的烦恼,我们亲密无间,连她有几个药瓶,每天吃几颗药我都知道。可现在不是了,一切都变了。”
醉酒而醺红的双颊还有绷直的唇角把应徕那份在交际中锻炼出来的游刃有余消抹,只余下一个倔强又可怜的身影。
应徕放开对许岁祈的禁锢,沉身坐在柔软的床垫上微微喘着气,半开的衣衫已经凌乱,肌肤因醉酒而染上几分绯红,半张脸埋在长直发的阴影中,整个人笼上抹不开的颓然。
原来都听到了啊。
许岁祈心一沉,望向应徕那双盈满失落的黑眸,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只能小心翼翼地吞吐着气,生怕起伏的胸膛凝不住眼眶的泪,也止不住蔓延至全身的酸涩。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