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立说完又怀疑道,“不过何超不会又是编造的吧。”
“何超说,陈阿姨那里有证据。”陶运昌摇摇手机,“镇里警局说,案子会交给市里。还说何超当时进屋,看到王局行凶,有用手机偷偷录影,就是怕被牵连。后来陈阿姨付钱,也是为买下这段视频。”
谢立疑惑道,“可是日记里都没有提过这个视频的事。”
陶运昌说,“警员检查了陈阿姨的笔记本和手机,也去了陈阿姨的公寓里搜索,都没有存储视频的电子设备。”
“那去我镇北的公寓里看看。”谢立牵着陶运昌忙往外走,“老宅不是原本打算重修吗?里面妈妈的杂物,都转移堆在公寓仓库间里。”
陶运昌快步跟上,正想打车时,谢立的手机又响了。
谢立慌忙接起,生怕错过紧急消息。然而看到来电人的瞬间,他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谢立将手机放在耳边,烦躁又不情愿地说,“怎么了。爸?”
82。
谢立挂了电话,变得沮丧和不安,陶运昌问他,“谢叔叔怎么了?”
“回镇南了,住附近酒店里。”谢立跟着陶运昌坐进出租车,按着太阳穴道,“跟他说我们要去找重要证据,他说要来我公寓一起找,是不是有病啊。”
“谢叔叔我也很多年没见过了。”陶运昌感叹道,“多一个人找更快,是好事。”
谢立不予评价,郁闷地敲陶运昌大腿,陶运昌看向窗外,随便他了。
车泊在镇北一栋漂亮公寓之前。新城区的夜晚明亮夺目,和镇南是两番情景。陶运昌走进公寓楼精美的前厅,各色绿植拾级而上地立在阶梯形景观上。陶运昌随谢立进电梯刷了卡,才发现公寓里是餐食,娱乐,健身设施都包含的。
“这公寓是妈妈送我的毕业礼物。”谢立看着上升的数字喃喃道,“她就希望什么服务都有,怕我太懒不吃饭不运动。”
陶运昌指指印有酒吧标识的楼层道,“也方便你喝酒。”
谢立被拆穿,不再发表言论。
出了电梯,陶运昌看到等待区的沙发上,坐着一位得体的中年人。他见谢立和陶运昌前后出来,却是越过谢立和陶运昌握手,喊他,“小陶。”
陶运昌没想到谢飞这么客气,躬身上前,却见谢飞隔着薄薄的眼镜在打量他。友善的握手时,那算不上一个欢迎的眼神。
陶运昌一瞬间好像就明白了谢飞来此的目的,他应该是想带谢立走的。
谢飞只出于礼貌问了一嘴陶运昌的情况,就问谢立要找什么。谢立很烦他,但多了个工具人也算不上坏事,就说要在仓库里找电子设备或者存储设备。
进了谢立的房子,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堂厅旁的书柜。书柜的一格空着,放了一张陈美娟的遗像,前面有一束干枯的花,示意着屋主长期不在。
谢飞环顾说,“你现在还算爱干净。”
谢立直直推他走进仓库间,把十来个密封的箱子,一一搬进客厅,拿着工具刀哗啦地划开,对谢飞下达命令说,“找。”
而后去厨房拿了茶水,只拿给陶运昌和自己。陶运昌将自己的水递给谢飞,谢飞气笑了,道,“你这副德行,我都不想带你回去!”
谢立不理他,直接在箱子里翻找起来。谢飞又道,“不过你阿姨很想见见你,说看照片的话,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
“少来,我不跟你走。”谢立拿出东西就乱摔在地上,陶运昌给他两个框子,要他分类摆放,谢立接纳了意见。
谢飞不放弃,从手机里调出和新婚妻子生的宝宝照片,给谢立看,说,“这是你妹妹,可爱吗。”
谢立看着手机上那丁点大,却拍着艺术照的小宝宝,有种被背叛的痛苦。谢飞以为他看得入神,还多划了几张照片出来。
谢立被他的举动气的忍无可忍,大声说完“我不出国”后,陶运昌却按住他,上前对谢飞说,“谢叔叔,我已经在催谢立准备作品集了,要是顺利,下半年应该就会去您的城市。”
谢立没想到陶运昌这时候背叛他,震惊得说不出话。
谢飞也颇感惊讶,他以为这个笨蛋儿子,就是被这个男的迷惑到,怎么都不愿跟着自己。却没想到是谢立的问题。
他对陶运昌投去赞赏的眼神,也开始帮忙找东西,还说,“谢立,你看小陶都支持你,你自己闹什么别扭。”
谢立找完一个箱子,又找另一个,根本不想再理达成共识的另外两人。谢飞边找边劝解道,“你阿姨就在大学里做艺术史讲师,也参与策展,你看你就考她的学校不是很好吗。”
谢立听到这句话像被点燃了,说,“你滚回去,妈妈尸骨未寒说这些,到底有没有心?”说罢又看着陶运昌道,“你爱上学就上,不上拉倒,反正我不想出国!”
谢立像是积怨已久,火气全撒出来,一个个箱子胡乱地翻。谢飞听着儿子这么说,也只能沉默地找东西。陶运昌翻到了谢立高中时玩过的指尖陀螺,盯着发了很久的呆,便又忙碌起来。
三人找东西找到十二点多,全部箱子都翻遍,仍旧一无所获。谢飞帮忙收拾好残局,看着谢立预言又止,还是和陶运昌点头告了别。
谢立疲惫地去衣柜翻找了一件大号卫衣和短裤,递给陶运昌说,“洗个澡,将就穿,今天就睡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