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运昌听罢只是把谢立抱进怀里,没有多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谢立想,这也是给自己台阶下,谁还没有一个念念不忘的人呢,可如今陶运昌抱在怀里的是自己不是吗?
他也不想再多纠缠,但还是没压制住好奇心问,“那你总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吧。”
陶运昌闻言松开了抱住谢立的手,说,“我要回大寺,你回哪儿?”
“我肯定跟着你啊。”谢立不加犹豫道,陶运昌点点头,在手机上开始叫车。
谢立等车的时候还是撞了好几下陶运昌,都是问他初恋是谁。陶运昌板着一张脸,像是谢立欠了他八百万,一点口风都没透露。
不过谢立想通了。自己是现在时,没必要考虑以前的事。陶运昌都说了,过去已经翻篇,那他们就还有很长的未来。在漫长的,之后的日子里,他还有很多逼问的机会,自己总有知晓的一天。
81。
回大寺后劳作的第二日,谢立能感到陶运昌没什么精神。
陶运昌找师父帮谢立把橱窗雕塑的材料,堆放到闲置的库房。库房不小,东西搬完,谢立心下满意,去大殿化缘。陶运昌看了他一会儿,请了一盏灯,放在香炉内。
谢立好奇问他请给谁的。陶运昌双眼放空了一会儿,才说,陶建成。
谢立要他别乱讲,现在陶叔在不在还不是盖棺定论的事。
陶运昌的无奈里,悲哀显得疏淡,他说,“陶建成失踪那天,我还在少管所,一整天都不太顺,总是东西掉地上。”他拉着谢立往花园走时,又说,“虽然恨过他,但过了那么久,却觉得他是个无能又可怜的人。”
谢立也不知怎么安慰,就贴近了些走。陶运昌揉他头发说,“没事,你去忙作品,我今天约了两个师父抬小木屋的屋顶。”
谢立见花园里站着的僧人穿着轻便,与陶运昌问候完,便着手抬起陶运昌做好的屋顶框架。看陶运昌似乎恢复常态,他才回到库房,开始扭雕塑的骨架。
谢立一天里去看了陶运昌两三次。他今天的工作格外卖力,天气预报说明后天有暴雨,陶运昌大概是想将屋顶固定好,少沾些潮湿。
当夜幕全降下,谢立硬是喊了老僧人过来帮忙,才把站在梯子上的陶运昌念叨下来。斋饭时间早过去,谢立等陶运昌洗完澡,两人方朝寺外走。
谢立想他忙了一天应该吃顿好,他想到镇南一中旁的酒楼,就问陶运昌吃不吃。陶运昌知道那家店出名的贵,本想拒绝,却回想起多年前,谢立送外卖早餐给自己,还被教训了一顿,当时餐盒袋子上的名字,正是这家酒楼。
他迟疑一会,还是同意了。
酒楼是预约制,两人乘兴过来,只能坐在大厅隔间里。谢立点了碳水比较重的餐食,陶运昌只是随他。
等菜时候,谢立隐约觉得陶运昌兴致不高,就问他有什么事。陶运昌给谢立添完茶,才给自己倒,随口说,“我昨天报了一年制的电大中专。”
谢立闻言挺高兴,说,“这是好事啊。”
陶运昌点头说,“我决定了上学,你也要履行诺言。”
谢立这下又不作声了,陶运昌见炒菜上来,挪到谢立面前说,“别想耍赖。”
陶运昌又跟谢立说了准备作品集的时间和申请期限,要谢立速速抓紧,下半年就争取走,不要拖到明年。
谢立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挑拣东西吃,听着陶运昌像留学中介的私人定制一样,悉心地规划和解释。好像谢立是个皮球,随随便便往哪里踢都好,就是不应该留在身边。
谢立越听越烦,也越想越气,便问陶运昌,“你这么想我走?”
陶运昌被问住,蹙眉盯着谢立说,“你这么想的?”
“要是是你爱的初恋就不会这么推开他吧。”谢立又想起苏鑫前天告诉他陶运昌爱过的人。自己这么一对比,又不是滋味了。
“你别给我乱扯,答应的话要算数,不然就分开。”陶运昌冷声说完,把谢立吃得乱七八糟的盘子,找人换了。
谢立没想到陶运昌分手说的这么轻易,好像就和换个盘子一样简单,他把筷子一扔,玩手机不理人了。
陶运昌其实明白,谢立一切的不安都是自己一手造就。但是说清楚又怎么样?让谢立丢掉一切,全然不顾地过辛苦日子?青春太短,机会又少,时间长河洗刷过去,没有谁离不开谁的,何况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呢?
陶运昌这两天想了太多,谢立对自己的心意不确定,却是件好事。等异地相隔,他定居下来,或许就会后悔这时候的幼稚选择。
各怀心思地吃完饭,陶运昌喊来侍者结账时,他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与此同时,谢立的手机也响了。
两人错开身,谢立走到另一个隔断内,隔着屏风接起了电话。
谢立接通了一会儿,表情从漫不经心转向严肃。他听完电话,立刻去找陶运昌,陶运昌那头的电话还未结束,但他脸色也很沉重。谢立站在旁边等他对讲完,赶快开口道,“市里警局打电话说,王局被拘,开始问讯了,说何超翻供,指认了王局。”
他越说越快,有些激动道,“不是妈妈对陶叔动的手。陶叔那天可能喝高了,去找妈妈,产生了冲突,王局刚好在场,冲动下勒死了陶叔,而何超是负责抛尸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