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璧成怔了怔,回眸便看见左侧腾起一团火球,有人点燃了松枝火把,火光灼灼,映出齐远山焦急的脸。
“白璧成在这里!”他指着白璧成大喊,“抓他啊!来抓他!”
另辟蹊径
含山在一团黑暗中苏醒过来,她睁大眼睛努力回忆着,终于想起白璧成把一只包袱塞在自己怀里,她下意识动了动手臂,包袱还在,软软地堆在身上。
存在于记忆里的并不是梦,是事实。她猛然坐起来,伸手四下乱摸,却只摸到一片片敝乱的干草。
这不是在房里,这是在哪?含山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味。
“侯爷?”她小声唤道,“白璧成?你在哪里?”
她唤了好几声,声音由小渐大,都没得到回应。就在她逐渐慌张时,角落里传来带着哭音的声音:“你醒啦?醒了就老实坐着吧!别叫侯爷了,他不在这里。”
是车轩。含山立即听出来了。
“车管家?”她试探着唤道,“是你在说话吗?”
“嗯,是我。”车轩哼哼着,“不是我,还能有谁?”
“这是哪里?你为何在这?侯爷呢?”
“别惦记侯爷啦!侯爷为了救你,什么都不要了!”车轩苍凉叹道,“侯府不要了,爵位不要了,霜玉将军的美誉不要了,现在,他连性命都不要了!”
“你别这么说!”含山急道,“你别吓我!”
“我吓你?”车轩自嘲着笑一声,“咱们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用得着我吓你吗?实话告诉你!陶大人的蓝条营追过来啦!他们包围了村子,山林里全都是人,一层一层的人,眼看跑不掉了,侯爷把你丢进这处地窖里,他自己去迎敌了!”
含山脑袋里轰轰乱响,跌坐在草堆上不吭声了。
“等着吧!不用多久,侯爷就会战至力怯被他们捉去!”车轩道,“等他们搜过村子自然就撤走了,到那个时候,楚行舟就会来接我们出去。”
“楚行舟?”含山喃喃道,“他为什么不去迎敌,为什么要让侯爷去!”
“殿下,您是真不懂还是装的?”车轩道,“秦家军要的是你而不是我家侯爷,到了危急时刻,他们当然把侯爷推出去,只要保住您就得啦!”
这话像是提醒了含山,她连忙打开包袱,找到里面的丝绒带子,正如白璧成所说,里面有一串九莲珠以及一粒系着丝绳的盛放莲珠。含山在黑暗里摸索着,将九莲珠套在手腕上,又将单独的莲珠挂在颈子里。
冰凉的玉珠钻进衣服,贴在心口,让含山冷静下来。
“蓝条营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黄丰堡的?”她问。
“那谁知道?”车轩怆然道,“我猜是白天歇脚的时候,撞见了那队蓝条营官兵!他们八成瞧出了破绽,但楚行舟疏忽了,他为什么不换个村子歇脚?”
含山想,车轩的想法不对。就算蓝条营认定他们可疑,但皮家村走出来并非只有一个村落,蓝条营如何认定他们歇在黄丰堡?除非……
她努力回忆着白天的情景,忽然想到齐远山送出去的烧饼,这个场景像一道闪电劈进含山的脑海,让她脱口说道:“果然又是他!”
“是谁?”车轩不由问。
“这地窖里只有我们俩吗?”含山却问,“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只有我们俩。”车轩又伤感起来,“我知道,侯爷是要我陪你去平州!但我不想去!侯爷待我那么好,我死也要跟着侯爷!”
说了这一会儿的话,含山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了,她努力向四周看去,地窖不算大,除了倚着干草垛的车轩,果然只有些茅草口袋和坛坛罐罐。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