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的坟头草春去秋来,都长了好几波了。”
我见大汉陡然勃然,笑眯眯地嘶了一声,软声温和地摆了摆手,好言相劝道。
“别生气啊朋友,都是西戎人,哪有隔夜仇的呢?况且,您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别等会我大开杀戒才感后悔,可就没有回头路了,只有断头路可言。”
我轻佻的语气彻底惹恼了这个大汉,他狠厉地抽出锋利而巨大的镰刀,阴冷着脸砍刀挥来,我下腰闪开,轻松躲避,然后笑开,笑容里的刺隐隐约约,挖苦浅浅。
“朋友,远来是客,真的不再想想么?”
大汉死死咬住牙关,横肉拧起,澎湃的浓浓阴影涌动在眼底,嘶吼出声。
“做梦,受死吧!”
我微扬嘴角,见他身后人蠢蠢欲动,微笑如常,讶异而退让。
“既然朋友考虑好了,不如让身后弟兄们一起上吧,省的说我欺负你们。怎么说,我也是挂了中原战□□头呢,你说呢,朋友?”
我阴阳怪气地笑,却言语温软,似乎真的在替他们着想,偏生话语尖酸刻薄得紧,使人立马炸毛与倒刺竖起。
大汉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怨毒地剜住我和蔼可人的笑面,口不择言地咒骂出声。
“贱人,你这种顶着虚名的货色,我一个人收拾就够了,用不着动用我的弟兄们。”
他深深皱眉,大喝一声,手中镰刀生风,袭面而来。
我噙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轻飘飘从马上跃身,与此同时,依慕刀拔出,一声嘹亮。
刀器来往,金石暴起,耳边的声响若惊雷炸响,嗡鸣不止。
飞沙走石,我笑容恬淡,衣袂翩翩,若谪仙般出尘,那镰刀半分都擦不到我身上。
大汉这才惊觉我的身手远超自己,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滚落,却硬着头皮抵抗,很快力不从心。
我微微一笑,拍刀而起,霹雳之声破空震耳,一个横扫将他掀翻在地,我纤尘不染地落地,不发一言。
我见他狼狈地哀嚎打滚,眯眼操刀,微运力道,合拢刀锋,只听得噗嗤一声,暴烈地刺穿了大汉连滚带爬的衣衫,他死命躲闪,这才堪堪避开。
他终于反应过来不是敌手,嘶叫向后。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啊!”
我舔了舔嘴角,冷笑爬上眼尾,向气势汹汹喊杀声的人群露出了嗜血的微笑。我反手抄刀,扎扎实实地横贯刺去,一个猛冲,刀口挑起一串人,糖葫芦的颜色恰好。
我随性地擦了擦脸上粘染的血沫,面无表情地再看向眼前人们,脸上是呼之欲出的惊吓与肉眼可见的颤抖。
就在血腥味争先恐后地弥漫口腔,湿漉漉的血液流淌在灰蒙蒙的天上,踩在脚下是不识者不瞑目的头颅,画卷展开到最不可挽回的地步。
一声凄厉的禀报声震动了所有人的神经,除了意料之中的我,勾起眉梢。
“不好了,首领被刺杀了!是扎兰的洛桑,快来人啊!”
焦急的声音一下响遍整个穆勒,人心惶惶,哭喊的人们四散奔逃,完全沦为一盘散沙。
面前将领的刀掉落在地上,哐啷一声,膝盖着地,再无战意。
大汉目露悲戚,见我望他,转而震怒。
“贱人,扫把星,毒妇!你不得好死!你……”
他拼命挣扎着从地上折起半个身子,努力支棱起镰刀想偷袭我,却被我轻描淡写地摁回地上,依慕刀迫上他突突跳动的咽喉。
我本就无意杀生,可目睹他嚣张不知悔改的模样,我深深叹息,思忖中断,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他不甘咽气前的时刻,我微微叹笑,俯视他道。
“朋友,恭喜你,成了坟头草新的成员。啧啧,可惜你们骂人太没创意,翻来覆去就是这些字词,我都听腻了。”
他死死瞪大充血的双眼,口中血沫溢出却还不忘对我发出最恶毒的咒怨。他持之以恒地用最痛恨的目光锁住我,狞笑着似乎想要将我一并拖入地狱,我却一笑置之,淡漠如烟地拖刀,爽快地刺穿了他空洞无物的眼。
我娴熟地做完这一切,万分良善地笑,扫视一圈不断后退的众人,温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