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靖元帝一重病,关外就能立刻调动王军,陈兵边界?
除非靖元帝重病一事,本来就是关外的手笔。
可即使是天子重病,但靖元帝早已定下了储位。朝中有两台,有定国公和长公主,绝不至于战事一起,大燕就会立刻内乱。
除非是有人想要去蓄意挑拨太子和楚王之间的关系,令大燕自乱阵脚。
皇后没想到的这一茬,但是长公主肯定不会疏忽。靖元帝昏迷不醒,武侯司只能由皇后调动。
为了不出岔子,不止是楚王,哪怕是看起来没有任何争夺皇位之心的晋王,韩王,甚至是还没封王的五皇子,身边都有武侯司的人在暗中监察。
若是往常,暗中监视皇子可是大罪。
只是事急从权,昭明皇后和晋阳长公主都是冒着将来被猜忌的风险这么做的。
塔塔儿进献天子的王姬拔列伽已经在内宫被严密地看管了起来,只是没拿到实证前,皇后应当是不会对她动手的。
而萧云樾和元妙仪的猜测,京中的武侯司还在调查,虽然还未有结果,但已经摸到了一些脉络。
只是看现在的情状,只怕等不及武侯司查出些什么,边境就要先爆发战事了。
平阳侯府书房中的灯一亮又是一整夜,天蒙蒙亮的时候,宫绪山和范武昭才准备从平阳侯府中离开。
神经紧绷着谈话谈了一个晚上,元妙仪虽然面上没有什么疲惫之色,但刚准备站起身来送两人出去的时候,就觉得眼前一花,直扶着圈椅的扶手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范武昭和元妙仪相处的时间,要比宫绪山长一些。再加上因为自己小女儿的事,他心里总是对元妙仪有些莫名的愧疚。
看着元妙仪略有些苍白和憔悴的脸色,还有和以前相比纤瘦了不少的身型,范武昭忍不住说道:“外面的事还有我和你宫伯伯在,云樾媳妇,你还是得好生休养休养。”
说罢又觉得有些不忍心,到底还是和他女儿一样大的年纪,便要一个人扛起这么重的担子了。
萧云樾领兵在外自然是辛苦,近日又连日大雨,这会儿搞不好在草原上哪个角落里喝黄泥汤子,可留在晋云城里的元妙仪显然也不是那么的高枕无忧,轻松自在。
只看近日里晋云城中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元妙仪这脸色显然是有些忧心过度。
再想想她和萧云樾左右成婚才一年上下的功夫,说是新婚也不为过。
新婚丈夫如今生死不知,自己还要面对着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深陷战事之中的城池,元妙仪还能如此镇定,每日有条不紊处理完手上那么多文书,已经是远超常人了。
元妙仪直起身子,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很轻,可吐字依然十分清晰道:“我没事,范伯伯。麟台虽然没有和我交待他的去向,但我明白他,多少也能猜出一些。若他谋划的事能成,大燕或许能有百年安定,而我只要替他看好这个大后方就好,算不上什么难事。”
其实范武昭多少也能猜出一些萧云樾的去向闻言轻叹了口气,憋了半天挤出一句:“等这臭小子回来,我一定压着他给你好好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