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云城中连日的大雨终于停了下来,今日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而斥候的消息和京中的消息就是今天前后脚传到宫绪山手里的。
宫绪山看斥候传来的情报,心中还是十分镇定的,毕竟他们对塔塔儿王军的调动早有猜测,斥候的消息只不过是进一步坐实了商队带回来的消息而已。
可看到京中传来的消息时,宫绪山的脸色却是骤然一变。
他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眼信笺上的消息,胸中万语千言,最后只化作了长长的一声叹息:“还真让麟台夫妇俩猜中了。”
宫绪山毕竟在节度使的位置上坐了多年,心中的诧异和惋惜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他很快就收拾好了表情,打开门对着候在外面的侍者道:“给我备马,我要去平阳侯府一趟。”
元妙仪这会儿也正皱着眉看手里的家书,京中虽然还未起波澜,可随着靖元帝迟迟不能视事,平静的湖水下已经渐渐地开始有暗流涌动了。
这是元令珩写给元妙仪的第三封家书,他这会儿已经知道了萧云樾秘密离开晋云城一事了。
怕妹妹心绪不开,除了安慰她不必担心京中,元令珩在京中说了不少家常之事。
元太夫人和元弗唯两人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一个照常在屋子里默不作声的礼佛,似乎打算一辈子不出她那个屋子了。
另一个也依旧瘫在床上,不过兴许是因为瘫着不好喝酒,所以元弗唯除了不能动弹之外,身体似乎还比以前好了,说不定还要在床上瘫上许多年。
不过左右荣安侯府不缺那么些三瓜两枣的,就是养着他也不算费事,左右元令珩也不着急承继荣安侯的位置。
这两个容易让妹妹心生不快的人,元令珩在信中只是一笔带过,他的家书里还给元妙仪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
玉奉舒已经显怀,前段时间医令来诊过脉后,十分笃定地说,玉奉舒肚子里的,是双胞胎。
时人笃信双胎是上上大吉之兆,原本因为京中突生变故,元令珩忙得和陀螺似的,知道这个消息后,一直有些沉闷的家里总算多了些喜气。
元妙仪看到这里的时候,脸上也露出了近日里难得一见的笑容。
因为怀疑塔塔儿王军向晋云城的方向调动,宫绪山和范武昭将全部的身心放在了军营中,晋云城中的政事几乎是元妙仪一手打理的。
不过这些年在元家养尊处优的生活给她的身体打下了良好的底子,她虽然有些消瘦,但好在并没有生病。
元妙仪倚在窗边看家书的时候,阳光透过花窗照得她的脸色白的有些透明了,崔嬷嬷进来后第一时间将汤水端到了她的面前。
她最近还是有些食欲不振,也就是煲好的汤水能比其它东西多吃上那么几口,于是崔嬷嬷就变着法儿的给她煲汤。
元妙仪也深知这个时候她的身体是绝不能垮的,所以哪怕依旧什么也不想吃,但到了用膳的时候还是会尽量多吃些东西。
她把崔嬷嬷端来的汤水一饮而尽后,又让白芷进来给她铺文房四宝,她要给京中回信。
结果元妙仪这边笔头刚刚沾湿,就听前面的门房来报,说宫大人来了。